两张纸慌慌张张被他藏到背后。
“先生……”
戎缜个子极高,宽肩窄腰,身材健壮开阔,江寄厘177个子在他面前几乎显出些可怜意味。
青年漂亮眼眸里漾着水光,戎缜打量片刻,嗓音低沉:“拿来。”
江寄厘没伸手,他咬着唇迟疑着,许久才慢慢抬起头。
这两个字就像根无形尖刺,戳得他浑身血洞,他已经下意识害怕听到这个称呼,所以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之后他再也没去过花园那个角落。
他状态越来越不好,白天嗜睡,晚上却整夜整夜睡不着,开始他以为只是精神状态不好原因,直到他干呕越来越频繁,小腿明显水肿,甚至浑身酸痛,他才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。
江寄厘恍恍惚惚冒出个念头,他是不是生病?
但这个想法他没敢和任何人说,他不信任戎宅所有人,包括程严包括林齐,他心里做最坏打算,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他对戎缜那些恐惧和胆怯都消减大半。
秦瑶生日宴会在三天后,因为秦老爷子极宠这个唯女儿,所以排场阵仗不是般大,整个淮城有头有脸人都得给三分薄面。
何况之前便有消息传出说戎家那位也会出席,有心人从里面嗅出其他味道,稍琢磨便知道这场宴会不那简单。
其他人都能看出来事情,戎家内部更是风声鹤唳,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产业在和秦家对接合作。
前几天戎老太太办个小宴会,请不少亲朋好友到老宅相聚,旁人倒没什,关键是邀秦瑶,而江寄厘却对此事无所知,还是后来偶然从碎嘴闲聊佣人那里听到。
当然也可能不是偶然。
他说话声音并不高,细细听来还发着颤,但很坚定。
他说:“先生,们离婚吧。”
走廊里安静掉针可闻,空气似乎胶凝起来般,又闷又重。
戎缜向前走
江寄厘想,如若真是什不治之症,先生又能拿他怎办呢?
种种念头不受控制疯狂冒出,那天秦琮写在手上那串数字在心里越来越明晰。
终于,在秦瑶生日宴会前天,戎缜回别墅,江寄厘再三犹豫还是主动去找他。
安静二楼走廊里,他手里捏着两张薄薄纸张,站在书房门前。他手指微微蜷下,垂着眼眸呼口气。
谁知道正准备敲门,门突然从里面打开,江寄厘本就紧张,就算他再怎安慰自己,也还是控制不住那种刻在骨子里惧怕,已经成条件反射,他惊得个趔趄朝后退去。
因为别墅要换另个女主人进来已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事实,他不是注意不到各个地方不动声色换掉东西,不过短短几天而已,别墅里很多陈设都不再是江寄厘熟悉样子。
有次他踏进花园,发现他最喜欢那排鹤望兰换成另簇蓬勃漂亮蜀葵,江寄厘愣在原地很久,直到有人提醒他注意,有佣人抬套奢华室外沙发到花园里,替换他经常休息藤椅。
江寄厘连声道歉,却在转身时候碰到指挥着这切程严。
谁都知道,程严意思就是戎缜意思。
他嗓音低到听不见,喊声“程叔”,而程严依然恭恭敬敬叫他“夫人”,江寄厘没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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