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到,也是在这年岁末,田梦梨案子审判决结果下来,死刑,缓期执行。
田梦梨服从审判决结果,没有提出上诉。
裴宴时那天没有去法庭,他收到判决书时,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。他给自己倒杯水,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喝着。
喝到半,秦炽打来电话。
裴宴时抿口茶,悠悠道:“不是死刑立即执行,她表现好话,死缓改无期,无期改有期,指不定哪天还能出来,秦队长,高兴吗?”
又过几天,裴宴时跟着秦炽去医院拆线,医生叮嘱之后三天伤口别碰水,最好也避免出汗让汗液沾到伤口,以致于秦队长素睡日子比他原本以为多好些个白天黑夜。
同天,秦炽也陪着裴宴时去看心理医生,裴宴时面对大火应激反应始终是个问题。心理医生给他做个现场测试,结果还算理想,裴宴时对大火应激并不是很严重。
几种情况结合下,他应激才会达到个巅值——严重火情,置身火场,强烈情绪起伏。
这些对于个寻常人来说,并不容易在某个时刻同时集齐。上次在冷库,也只是人生中个偶发事件。
医生说,裴宴时对火应激,对他生活影响不大。只要定期过来做些心理疏导,再随着时间推移,渐渐地,这道隐形心理伤口早晚会被抚平。
相信裴总很厉害,但真不行。”
也不管两人是在人来人往机场,秦炽拉过裴宴时手:“裴总体谅下这个直男吧。”
裴宴时轻呵声:“你现在还直男?”
“嗯,不喜欢男人,除你。”
“那你还喜欢女咯?”
秦炽略微沉默,开口时语气很平静:“没有高兴,也没有不高兴。你呢?会不高兴吗?”
“和你样,心情不好不坏。也许在她当初被警方带走那刻,这件事对而言,就落定大半,之后走向,大差不差吧。”裴宴时举杯又想喝茶,入嘴却干涸,他垂眸看,杯中茶已见底,他单手转着杯子,问秦炽,“你以为呢?觉得会不服,想继续上诉?”
医生还提到裴宴时父亲那封信,说这封信在当年事故中对裴宴时起到十分积极正面影响,如果没有这封信,裴宴时可能这辈子都会困在那场火里。
十八年时间,到底是能冲淡很多悲伤,也能让个人在世事磋磨中变得足够强大。也许对于裴宴时来说,二十八岁时知道真相,比十岁时直面事实,更算得上是来自岁月温柔以待。
而他始终自责,当年任性挪席子事,也终将在未来时间长河里,被他放下,经他释怀。
就像扎在身体里找不到踪迹小小木刺,终有天,会和人血肉融为体,再不能激起痛感。
天气越来越冷,津州街上金黄叶子,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落尽。
“也不喜欢,只喜欢你。”
“……”
见裴宴时副脸鄙薄油盐不进样子,秦炽添上句重磅:“爱你。”
照理说,这种话裴宴时应付起来不在话下,但这三个字从秦炽嘴里说出来,让他有种不舍得用轻挑言语破坏掉谨慎感。
裴宴时索性就没说话,他扯下不自觉想要提起嘴角,然后微微偏头,发出声带笑轻哼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