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单日杀猪,双日出去收猪,因忠实客户极多,算账清白,出价公道,附近十里八乡人都乐意把猪卖给他。
宋时安心想,若能稳定拿到猪下水,凭他手艺开个卤煮店,必然客似云来,生财有道。
许仲越沉默慷慨,他却不愿白占便宜,细水长流有来有往,方是生意之道。
“还有这个……”许仲越眯起眼,琢磨着说:“血块,你也拿走。”
“许大哥,你许是不擅料理饭菜,既然你愿意送给这许多猪下水,不知可愿意将厨房借给用用,做道红烧血豆腐给你尝尝?”
许仲越取走自己那份钱,把装钱瓦罐递给猎户,他俩眉开眼笑分账,宋时安这才迈前步,笑吟吟说:“许大哥,这猪下水便宜卖给,成吗?”
许仲越看眼地上下水,猪心猪肺猪肝和大肠堆在处,被人踩几脚。
“拿走。”
宋时安略踟蹰:“只剩下十文钱,也不知道够不够,若是不够会儿再送……”
许仲越沉声重复:“拿走。”
上瞥,没多言便转身进屋,须臾手心托着个瓷罐。
见他递到自个儿眼前,宋时安试着掀开盖,里头果然是冒尖罐粗盐。
此时淬炼技术尚不到家,哪怕是上好官盐也颗粒较粗粝,色不够洁白,他小心挑些出来,均匀撒在猪血里,未过良久,那控干净血果然凝成胭脂红血块。
许仲越挑挑眉,并没关注整盆猪血,重换刀具,将黑猪放回磨盘上开膛剖腹,剔骨分筋。
将整猪分体绝对是技术活,骨骼筋脉相连地方,若不懂巧劲儿,哪怕把猪剁得稀烂也很难分开。
宋时安从小在自家餐馆帮忙,早养成唇齿未开笑先扬习惯,他话虽密,却说清楚圆润,加上这把哥儿嗓子嫩,真如珠落玉盘般动听。
许仲越沉默片刻,依旧惜字如金。
“好。”
许屠户厨房比他家敞亮许多,灶台留着火,开炉门火蹭起来,旁边罐子放着油盐酱醋,梁下吊着蒜瓣生姜,最可喜是
猎户将钱收好,临走前好心帮少言寡语许仲越解释。
“这位哥儿,你莫要慌张,许屠户意思是,这猪下水做出来股馊臭味,乞丐都不乐意吃,你想要不必付个大子儿,全拿走就是!”
惊喜来得太突然,宋时安脑内开始报菜名,他深吸口气,抬眼确认:“真都给吗?”
方才在人群里听议论,宋时安大致知道许屠户情况。
他三年前才来清江镇,能干很,帮人杀猪、收猪卖肉,很快攒下钱财买房置地。
而许屠户动作,真是行云流水气呵成,他已将右臂从衣裳里脱出来,半片结实有力胸膛和大臂在阳光下白得晃眼,那把剔骨刀轻松地分开肚腹,取出下水,再将整只猪大卸八块。
宋时安只见过屠宰场机械化切割,这回大开眼界,等那刀光停下,忍不住又拍三下巴掌叫好。
“许大哥,要只猪前蹄,这野猪肉怎卖啊?给算便宜点吧!”
“劳驾,要那块肋排,还有旁边那坨肥肉也给!”
野猪肉比寻常家养猪肉瘦肉多,肉质较硬,在喜欢用肥肉炼油吃油渣古代,不如家猪受欢迎,但每斤肉比猪肉便宜五到十文钱,冲着便宜,许屠户忠实客户们很快把猪肉买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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