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货全卸载完,再根据运送趟数现场算账结钱。
这还没完,又有人上船,没多久竟将那大船拆卸开,将船板块块、根根往码头上运,没多久,偌大艘船,就垒成两个比院墙还高木堆。
宋时安看得津津有味,问身边个没揽上活儿挑夫,才知道这种船叫毛板船,船身只简单固定,便于拆卸,拆出来木料
那汉子被他似笑非笑瞥眼,尚存三分耻心,挠头抓腮,又添两文。
宋时安又是笑,才把面碗递过去,“多谢。”
年轻汉子暗暗纳闷,哥儿都是双儿,柔柔弱弱,谁料眼前这人并没有恶声恶气,眼神却怪有劲儿,教他不敢耍横。
第二轮人还没全吃完,那江面上有船靠过来,时挑夫们匆忙吸溜面条放下碗筷,拔腿跑过去。
面摊重又恢复清冷,宋时安见案板上面条只剩下小半,头次出摊,他没指望全卖光,剩下中午自己吃也行。
人买东西都喜欢人来疯,宋时安小摊刚推出来,群人大眼瞪小眼不买。等头几个付钱,宋时安热干面做起来又快,他们几个呼哧呼哧吃面,晨风把香味卷得四面都是,其他人肚里馋虫都给勾出来,便都呼呼啦啦围过来。
宋时安拢共准备二十个清花粗瓷海碗,是专门选又宽又浅碗,面装进去既显多、又容易拌开。
等二十份面都卖出去,头几个吃完面又喝满满碗面汤人,都把碗筷还回来。他另外预备两个水桶,桶干净水用来添面汤,桶边钉个钩子,挂着丝瓜络,热面汤泡过碗过道水又干净如新。
若是在宋老板美食街上面馆里,这做清洁肯定通不过卫生检查,他店里洗碗工把碗筷洗干净后,还要当着食客们面,将东西放进消毒柜里消毒,但此间情况自不相同,则某些传染性疾病并没出现,二则都是讨生活贫苦人,哪怕晚上去有固定店面地方喝酒,洗碗也不过把碗往水里转道。
汉子们见操持面摊生意是个白净哥儿,半旧衣裳洗干干净净,洗碗手细细长长,指甲缝里点黑泥都没有,木推车嵌炭炉子、台面上放着各色东西都整齐干净,更觉舒心。
他把碗筷都洗干净,并不急着走。
这繁华热闹码头风云,在现代社会已经绝迹。
宋时安见有艘大船停靠过来,挑夫们先从船上将货物运下来,别看有些汉子生黧黑干瘦,却能背起比他人还高货物,走甲板如履平地,稳稳送到马车边,从水路改陆路运输。
趟货运到,马车边人便递给他个木牌,上头划个。
第二趟运过来,便把木牌收回,改换成个划二。
那老刘头炊饼铺子,他面擤鼻涕面抓铜钱,再直接掀开蒸笼拿炊饼,街坊邻居不也照买不误?
小哥儿却是个讲究人,做吃食手不碰钱,只指着小竹篓子,客客气气请他们把钱自己扔进去。
忙活起来,连看都不看眼,还挺信得过他们呢!
其实宋时安是做生意久,养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耐,哪个食客贪小便宜、哪个食客吃饱溜号,他能看个八九不离十。
有个年轻汉子趁乱想少扔两文钱,他只抬头望着他,微微笑,递碗手停在半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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