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仲越微微愣神,这人从头看到脚都透着软弱,和自己委实没有分相似之处,可他突兀出现在清江镇上,还能说出自己名姓,又哭得眼泪鼻涕稀脏,他只得勉为其难上马车,听听这人到底想说啥。
这人自称许仲越亲弟弟,叫许叔青,今年刚满二十。
请许仲越上车后,他弄极繁琐番手续,又是在车厢里拜倒在许仲越脚下,说长兄如父,要跪许仲越,许仲越黑着脸说:“还没死,你暂且不必急着跪。”,才止住许叔青做作。
折腾完这遭,他又要焚香,许仲越耐着性子等他焚起袅袅木香,道:“你要是再敢沐浴,就走。”
“不不不,
宋时安在家候着上门拜年,许仲越便提上礼盒四处去转,大过年,客商们都走,来来去去都是熟面孔,乍看见生人便分外奇怪。
堵着许仲越去路是个年纪轻轻、眉清目秀汉子,身锦衣、披着领毫无杂色狐裘,从乌漆漆马车上下来,便笔直朝许仲越走来,面走,还面流泪,眼泪花冻在脸上,看着怪可怜。
“二哥!”
许仲越并不认识他,见他神叨叨便从旁边绕开。
年轻人却追上去,紧攥着许仲越手不放。
除夕夜这晚,两口子在柳姨妈家睡。
睡是宋时安住过房间,柳姨妈把东西都拾掇好,特意买新棉花新被褥铺上,和宋时安说,这原就是他自个家,啥时候想住都行。
除夕是需要守夜,许仲越怕宋时安是双身子熬不住,早早就哄着他脱鞋袜上床去睡,连老六也挪进屋里,就睡在床边地垫上,人和狗身下都掖汤婆子取暖,狗个,人揣两个,脚下个,怀里个。
宋时安时不时看见糊结实窗户纸上映出透红、湛蓝、艳紫光芒,那是别家和自家放焰火呢,许仲越高大身影隔阵子便晃进来,看看他被子盖得可好,脚暖不暖和,汤婆子要不要换。
守夜点着儿臂粗红蜡烛才燃过去小节,许仲越再进屋,便看见宋时安结结实实睡着,夫郎脸蛋绯红,嫩唇微启,随着均匀呼吸发出点声音,他没忍住,亲好几下,差点把夫郎闹醒,才赶紧又掩门出去。
天上又飘下雪花,成团逐队,把人影子都挡得影影绰绰。
路上除踩脏脚印子,此时并无其他人赶路,都猫在家里头说笑呢。
“二哥,你不认识?”年轻人悲悲戚戚哭道。
许仲越送完年礼赶着回家,颇有些不耐烦:“你认错人。”
“没认错,许仲越,好二哥!是你亲弟弟啊!”
年里头这些天,天天都热闹极。
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是不会轻易熄灭,毕竟是清江镇上人,家里头再如何艰难,到过年,这点蜡烛灯油钱没人会省,镇上每个晚上都亮得和白昼样。
红艳艳光撒在雪地里,四处都是嘻嘻哈哈声音。
从大年初起,各家各户拜年不绝。
和两口子互相拜年都是平辈,不存在谁给谁红包道理,大伙都是提前准备好礼盒,里头都是家人能拿得出手最丰厚吃食,腊肉腊鱼、核桃花生板栗之类,送娘儿们还有帕子、手串,富贵人家是成匹布料,专门给汉子们多是好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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