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长子
同袍？”纪美相当诧异。那个顶上光秃、满面皱纹老先生和乌黑秀发刀自站在
起时，实在很难看出谁年纪较大，她原以为两人大概是国小同学之类关系。
“
大儿子爱郎阵亡北支（注：指“支那”北部，“支那”是传统日本人对中国称呼，主要使用于江户时代中期至二次世界大战末期，战后因被认定带有歧视意味而逐渐不再使用。）［眉毛注：草你妈湾湾，知道是对中国歧视，你他妈还用！！］，在新宫担任制材厂老板是二儿子。”刀自淡淡地解释。“源兵卫与爱郎同部队，爱郎就死在他眼前。后来源兵卫写
封非常详尽信，直悉心保存。爱郎要冲进敌阵时，不幸遭弹穿胸口，依当时观念，那叫壮烈成仁。源兵卫说，爱郞很照顾新兵，十分受众人爱戴，假如能够，他真想替爱郎送命。不是个溺爱儿子人，但相信源兵卫没撒谎。爱郎确实是个好孩子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除老大，老三贞好被编进海军航空部队神风特攻队，死在南太平洋上。以为特攻队是自愿参加，岂料是由长官指派，得知时非常震惊。不管怎样，贞好也是个耿直老实乖孩子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1
这天，刀自步调如往常。
在中野村落下车后，刀自与纪美随即入山，中午在名叫源兵卫农人家里用饭。山野之间仅有这孤零零户，且只剩男主人独居在此。
连续几天在山里绕着，纪美最佩服是刀自不但非常清楚地理及林相，对每个居民来历也若指掌。刀自和源兵卫聊得十分尽兴，直到下午点多才告辞离开。
“老人闲聊往事，很没趣吧？”缓步走在山径，刀自自嘲道。“可是，这年头像源兵卫那样人愈来愈少，听他说话虽不能让你少读十年书，起码不会吃亏。”
“还没完。”刀自苦笑，“z.府发出学徒动员令时，长女静枝被指派到兵工厂，最后死于场轰炸。虽然是女孩子，但这也算为国捐躯吧。大家都说她长得跟很像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每失去个孩子，总有人安慰，你还有其他孩子，比起那些独子家庭幸福多。话是不错，可是认为任何个孩子都无可取代。国二郎无法代替爱郎，大作无法代替贞好，可奈子或英子也无法代替静枝。父母只要活着天，就不可能忘记丧子之痛。”
纪美头回听刀自谈起这些往事。串田老总管曾得意地告诉她，“本间如天难奢望，只愿当个大城主”（注
接着，刀自告诉纪美，源兵卫原本是个贫穷佃农，观察附近地形及风土条件后，发现适合栽种香菇，便下定决心大规模经营，终于发展成村内主要产业，十分有远见。
“源兵卫妻子过世得早，个大男人独力拉拔三个小孩，目前都定居城市。儿女不忍父亲独留山中，常劝他搬来同住。但他总坚持‘生在这个村，也要死在这个村’，于是辛勤务农至今。他就像日本人个典范，可惜民风已大不如前。”刀自语重心长地说。
“他跟老夫人怎
认识？他从前是柳川家佃农吗？”
纪美这问，刀自平和脸庞掠过丝阴影。
“是啊。此外，他还是大儿子同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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