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兴匆匆地拍掉膝上灰尘,拉着刀自手便要进屋。
刀自跟在她身后,吞吞吐吐地说:“其、其实啊,阿椋,有同伴。”
“哦,刚刚听见车声,安西先生也来啦?”
“不,说来话长,总之是你不认识人。”
“是谁都好,太太,您先进来吧。”
中庭片漆黑,车灯关,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。主屋里同样没有半点亮光。
“她应该还没睡,大概在洗澡吧。”
刀自像是回到自家,毫无顾忌地信步朝主屋走去,在门上敲两下,喊道:“阿椋,是,你睡吗?”
秒、两秒。
蓦地,屋内传出乒乒乓乓声响,接着灯亮起,门下透出光线。
交握,股暖流透过皮肤渗入全身。
健次转头望向正义与平太。只见两人掌心捧着刀自手,神情茫然。
三人视线交会。从正义与平太眼中,健次看出他们决定。
健次点点头,覆上另只手说:“好吧,老婆婆,就这说定。”
3
阿椋又推又拉地将刀自送进屋,而后瞥向健次等人,丢下句“记得关上门”便不再理他们。
正义耸耸肩说:“们成老太婆跟班?”
“没办法,规矩如此。不过,这阿姨可真壮。”
刀自沿途已告诉三人许多关于阿椋事。小学毕业后,十二岁阿椋便到柳川家帮佣。十八岁时,刀自做主为她撮合门婚事,但丈夫不久战死沙场,于是她又回柳川家。三十六岁那年,她嫁进中村家,算算已在柳川家工作二十余年。虽是女佣,却形同家人,连主人小孩犯错,她也敢大声斥责。直到现在忆起往事,刀自女儿仍常说“阿椋比妈妈可怕”。阿椋膝下无子,第二任丈夫十年前过世,财产全留给她。独力照料着约公顷田地及两公顷山林,她今年已五十六岁……然而讲这多,健次等人只知道她生性勤劳,岂料她长得虎背熊腰,与正义不遑多让,十足女中豪杰模样。
三人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子,宽敞泥土玄关率先映入眼帘,紧接着是古色古香客厅,中央有座大火炉。隔着纸拉门另侧似乎是寝室,完全是典型农家格局。柱子、天花板和壁橱拉门散发着
随着“哒哒哒”震天脚步声,大门猛地打开,道巨大人影飞奔而出。
“啊,太太!”
人影朝地上跪,抱住刀自,话声中带着哽咽。两人虽跪站,身高却相差无几。
“不是在做梦吧……太太真来这儿,不是幻觉。”
对方频频以衣袖拭泪,注视着刀自说:“这突然,也没给捎个明信片,不然就去迎接您,总之先进屋吧。刚从田里回来,里头团乱,但在老夫人跟前,也不用顾什面子,请进。”
“阿椋”住在离绑架现场约八十公里纪宫村,车子越过县境进入隔壁奈良县后又行驶个多小时。
晚上七点,马克Ⅱ静静地在户人家宽敞中庭里停下。此时绑架现场已是人声鼎沸,阵骚乱。
“如何?这地方很适合藏身吧。来,帮你们介绍下。”
受刀自催促下车三人,不约而同地瑟瑟发抖。除夜晚空气意外冰冷外,大部分是过于紧张缘故。
根据刀自描述,方圆四公里内只有这户住家,和津谷村样地处深山,甚至更荒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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