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瑛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动都是些小碎催,无法动到几个大族根系。
但若是不将这些枝丫砍掉,那这片土地就被他们吸干。
他看向祁丹椹,丹凤眼里冒出狡黠光:“祁少卿是龚州人,想必自是知道哪些是无足轻重枝丫,哪些又是伤筋动骨筋脉。本王没什要求,就是想让他们吐出点东西出来,解解眼前燃眉之急。”
祁丹椹平静看着宣瑛,讽道:“殿下明明可以直接找下官麻烦,却偏偏想方设法找理由……”
宣瑛没好气看他眼,道:“本王可没有想方设法,这不就是头脑热事儿吗?祁少卿你可得好好干,好不容易挨过三个月,别没到开春就被赶出大理寺,届时可就怨不得本王。”
夜间时分,大雪停,院落游廊两边堆满厚厚积雪。
祁丹椹拜访完户部病重钦差,查看完赈灾钱粮账册后,到宣瑛书房时,群*员部下皆在此处,商讨赈灾事宜。
书房烛台上积大滩血泪,墙上挂面纱布,纱布上是龚赣两州以及周边地区受灾情况,以及各地伤亡人数。
锦王府长吏汇报着灾情情况,道:“山上草木能被砍都被砍,有些地区百姓为取暖,互相交换亲人尸体当燃料,以尸油当灯油用。城南地区几乎所有百姓都有高热高寒之症,官府怕那是什疫病,就将人集中围困起来,在龚州城尚且如此,那些城外地区呢?属下怀疑有人借疫病,想困死这些百姓。”
宣瑛凝视着幕布,看向祁丹椹道:“祁少卿,你那边如何?”
被喜欢人赶走,想想都觉得惨。
谁让他色胆包天,喜欢上自己这个没有心人,这不就注定他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吗?
他默默为祁丹椹鞠把汗。
祁丹椹不知宣瑛阴阳怪气完,又唉声叹气是为哪般?但终归这人脑子里没啥好东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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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丹椹如实道:“户部钦差已经病得连话都说不清楚。却个劲儿念叨着钟鸿才是好官。至于他带来粮草是怎分配,去哪儿?他说不清楚,他底下那些官吏也不知道,至于他们给账本,正常得像是造假。龚州府仓剩下那些粮食已发霉,下官怀疑那是昔年陈粮,这还是府库里为数不多粮草……至于医药,除些常见,能治病几乎没有……”
有部下接话道:“少卿大人意思是有人侵吞灾粮,蒙蔽暗害钦差,伪造账目。甚至以发霉生虫旧粮换朝廷新粮?”
祁丹椹不置可否,转而问道:“各地方官吏富商交付粮草如何?”
宣瑛眸光沉沉盯着案台上烛火,微弱火苗在他琥珀色眸中跳动:“这群狗东西如意算盘都打好,只想拿出些粮草将本王与六皇兄给打发。诚意倒是挺足,好歹凑出四百多石粮食、百多斤药材。到底是窝在穷乡僻壤土包子,这点粮食给本王塞牙缝都不够,还想让本王出钱为他们擦屁股?昨日不同他们计较,不过是不熟悉两州情况,真当本王是财主家傻儿子?”
祁丹椹沉声道:“可现下殿下不管怎做,动都是参天大树下枝叶。这颗参天大树依然耸立在这片土地上,待到来年开春,就能长出新枝叶,如此繁荣昌盛,生生不息。直到吸干这片土地每寸营养,每缕阳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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