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丹椹出义庄时路过宣环,他恭敬冲他行礼道:“殿下,下官告辞。下官听闻这片入夜之后不太平,殿下还是早点查完案子,早点回去吧,别遇到什孤魂野鬼,就不好。”
仿佛印证他话,远处传来几声阴森森鸱鸮悲鸣声,林间山风呼啸,好似阴魂恸哭。
宣环莫名心慌,仿佛看到腐尸瞪着他。
走出义庄,祁丹椹只觉得股冷风吹来,他不由得打个寒颤。
黄昏时上山并不觉得冷,现在入夜,竟然冷飕
唰唰唰——
亦庄外草丛里死士全都被黑暗中射来乱箭射死,他们连刀都没拔出来就咽气。
宣瑛冷眼道:“四哥,你弟弟不仅喜欢刀剑比别人长,也喜欢以多欺少,你猜猜这些树上有多少人?”
宣环抬眼看去,这些树木枝繁叶茂,但就近每棵树上,站着至少五个人,每个人手上搭着弓|弩,箭尖寒芒四射。
他根本不知道暗中藏多少人。
他仔细回想。
好像确实从那以后,宣瑛就恨上他,不过当年宣瑛太年幼,才八岁,他根本没将这个狼崽子放在眼里。
现今狼崽子成人。
他来报仇。
宣瑛说完,眼底狠辣消散不见,唯余看困兽挣扎讥讽:“既然无事,四哥,本王走。”
为什他都被废,还有那多人不愿意舍弃他?
所以,在苏泰族被腰斩当日,他悄悄来到宗正寺。
他将四万骠骑军如何被杀、拥戴宣其寒门士族如何被灭门、他恩师苏泰脉如何惨死……
绘声绘色毫无遗漏讲给宣其听……
宣其听完,当场口吐鲜血。
是将宣帆那个废物带在身边,他才应该是他左膀右臂,也应该是他陪他享受鲜花着锦荣光……
宣帆再怎样,也是士族出来皇子。
他们永远都是对立。
可他却从未正眼瞧他。
他凭什?
似乎每棵树上都有人。
他气急败坏。
宣瑛笑意满满道:“这个节骨眼上,四哥就别浪费时间,你还是好好查案吧。如果这简单案件都查不出来,刑部那批*员也别干,东街村口猪刚下崽,牵过来,坐镇刑部,还省批俸禄。”
宣环怒道:“你……”
宣瑛不等他说出口,就大步转身走。
宣环回过神来,他不能让宣瑛带着验尸状纸离开。
他不能让那东西成为将来证据。
他怒道:“来人,拦下。”
草丛中稀稀疏疏阵响,出现穿着黑衣死士,义庄外侍卫严阵以待。
他被戳破恶事慌乱消散不见,走上前得意洋洋:“老七,刀刃再长有什用,也得握刀人活着……”
愧疚、悲伤、忧郁让他患上场大病。
他死在阳光明媚、碧空如洗冬日早晨。
那日,天气极好。
所有人都不知道宣其死,是他造成。
可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宣瑛竟然在宗正寺。
在宣其被关入宗正寺后,他开怀畅饮三天三夜。
后来,这件事牵连七八万人,所有直接或间接参与这件事,都死。
他父皇抗住士族压力,保住宣其命。
他想,为什所有人都死,宣其却能在宗正寺里毫无愧疚活下去?
为什他犯那大错,父皇却像保护易碎珍品那般将他保护在宗正寺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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