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温和讲述着各种知识,言语间却有种迫人气势,让嘉和帝不敢不听,不能不听。
幼年时,他是众皇子中最愚钝那个。而苏泰是在南书院教导众皇子学士中,唯个不嫌弃他愚钝视同仁大学
他怒骂道:“你外公是因为谋反,韩国公尽到为人臣子本分,大义灭亲。”
他愤怒不是祁丹椹心狠手毒对亲人下手。
而是祁丹椹对钟台逆案中态度,那态度就像戳着他鼻子骂。
祁丹椹喃喃道:“是啊,他确实灭亲,可……”
他眸光陡然变得锐利,瞪着嘉和帝:“那是大义吗?”
祁丹椹像是想到什好笑,不自觉笑下,那笑容很短暂,极尽嘲讽。
他眸光落在魏信身上,看着这个古稀之龄老人,字字颤音质问:“国公爷,罪臣孑然身,何来九族?国公爷不是比谁都清楚吗?更何况,罪臣这般卑微如蝼蚁,谁会在意呢?这七年,不是隐藏挺好吗?”
嘉和帝愤怒道:“你将安昌侯府与韩国公府置于何地?安昌侯现在还跪在南书房外,只为换你生路。”
祁丹椹嗤笑出声,那是讽笑、冷笑,仿佛他面部神经不受他控制。
那笑容极其短暂,却看得在场人后背生寒。
他身上那股谦卑有礼、进退有度全都消散不见。
他仿佛被魏信这番话刺激到般,拱手跪着行礼,言语间满是不岔,道:“罪臣着实惶恐,既然国公爷认定罪臣有不可告人目,那罪臣认不认又有何重要?”
这句话无疑在说——你认为有不可告人秘密,那就有。
他直接不装。
魏信老谋深算,他眼就看出祁丹椹目。
他满眼红血丝像锐利切割刀器组成网,只要沾染上,便会被切成数十块。寒凉目光,如同沉寂在寒潭中数千年尸首突然睁开眼,看得嘉和帝心底阵悚寒。
嘉和帝仿佛看到苏泰躺在寒冷地狱中睁开眼,望着他,斥责他。
他怒不可遏抄起手边茶盏砸过去,道:“放肆。”
那双漆黑眼眸与苏泰太像。
当年嘉和帝被苏泰教导时,无数次,他对上这双漆黑眼眸,眼眸主人极其有耐心且温柔。
第次见有人对君王露出这般嘲讽面容。
祁丹椹苍白着脸,望向高高在上天子:“那又如何?天底下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断腿儿子扔到别庄父亲?天底下哪有亲生儿子死于非命,第时间想是保全名声、而不是报仇父亲?至于韩国公……罪臣外公、舅舅们、表兄们,都是因他而死……若是因罪臣之过,能让这两府被诛灭,罪臣也不算死得冤枉。”
嘉和帝在得知祁丹椹是齐云桑那刻开始,他就猜到安昌侯府出事,与韩国公府举族被下狱,都有祁丹椹手笔。
如今听祁丹椹说出来,他不由得震惊。
此子当真心狠手辣,连自己族亲都不放过。
他心中对祁丹椹胆魄暗暗赞叹,但他丝毫不介意祁丹椹玩心术。
这种心术无解,嘉和帝对世家忌惮是他成为储君那刻就有。
祁丹椹只是利用这点而已……
他也想看看嘉和帝如何选择!
他顺水推舟质问道:“你明知自己隐姓埋名重回京都,是欺君大罪,知法犯法罪加等,你就不怕诛灭九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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