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人,确实是把利器。
他看向魏信,魏信面色沉着,想来也在感叹九岁孩子竟然能有如此魄力。
嘉和帝在权衡祁丹椹价值。
老七说得不错,普天之下,最想打压覆灭世家,只有祁丹椹与他。
现在,祁丹椹表现出对仇恨执念。
仿佛那滚烫茶水不是泼在他脑门上,被砸得头破血流也不是他般。
嘉和帝怒斥道:“你当真不怕死吗?”
祁丹椹恭敬回道:“谁不怕死呢?当罪臣被湖石压在冰冷湖底,罪臣弟弟在上面拿石子砸罪臣,罪臣没有死。被山匪劫掠走,他们要杀罪臣,罪臣也没有死。在龙虎山遭受两年非人折磨,每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,罪臣也活着……”
“圣上,国公爷,你们没有啃过干枯野草与腐坏死老鼠,你们也不知道每天睡在尸体堆里是什滋味?可能早上你见过人,晚上就被山匪挂在你头顶开膛破肚,还非要将他们内脏头颅挂在你身上,供他们嬉戏。你们知道每天被山匪挂起来当肉猪抽,是什滋味吗?那山上荆藤,都是长满利刺,们京都鞭子在那种藤条面前,就像温柔小媳妇……”
“整整两年,每天,罪臣都怕活不到第二天,罪臣永远也不知道下刻被砍掉脖子手脚人是不是自己……当时被抽藤条还是幸福,至少代表着不会被砍断手脚,扔进山坳里喂野兽。在那座山上,罪臣开始是怕,后来就不怕,因为踏入这座山开始,每天如同置身十八层地狱,那些被抓上来人,只有死亡才是解脱。”
士。
后来,先帝嫌弃他愚钝不开化,便指名点姓要苏泰做他太傅。
他还记得苏泰成为他太傅那刻。
当时在太极殿,苏泰拾级而上,缓缓走到他身边,温柔行礼道:“殿下,能成为殿下太傅,微臣三生有幸,往后请多多指教。”
那时,面对着双漆黑眼眸,他很心安。
对他而言,祁丹椹是可用之人。
只是这把利器,在打压
嘉和帝问道:“所以,当年龙虎山山匪,是你所杀?难怪官府赶去之前,整座山除被抓小孩,其余人无人生还。”
祁丹椹点头:“对,因为罪臣明白,只有杀他们,罪臣才能活。罪臣少年时读过兵法,经过两年摸底,罪臣知道这些人内部分歧,罪臣利用这些分歧,让他们互相残杀,互相给对方下毒……后来,那些人拼个你死活,但罪臣不能让他们有活口,否则罪臣就无法隐瞒身份。所以,在那个漆黑无星光夜,罪臣拿着刀,个个尸体检查,但凡有口气,全都灭口,那夜,罪臣杀六百个奄奄息山匪。”
嘉和帝震惊不已。
九岁孩子竟然能有如此心性。
那些山匪穷凶极恶,连官府都难以捉拿,祁丹椹却略施计谋,让整个山山匪无人生还,之后更敢行走在尸横遍野山林中灭口。
现在,他只觉得惶恐。
砰声。
茶盏正好砸在祁丹椹头顶,滚烫茶水溅他脑门。
血从凌乱发丝深处缓缓流出,顺着耳侧流到颈脖,将脏污囚衣染得片殷红,鲜艳得好似贫瘠荒芜土地上开出绚烂红梅。
从始至终,祁丹椹纹丝不动,就连那茶盏砸过来,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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