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阵尖锐声音打断他动作,那是心跳停止时,心电仪发出声音。
刘子衿双手就叠放在奶奶胸前,他真真切切感受到,刚才还微弱跳动着心脏,瞬间停,不跳,结束。
就像他这台机器突然被按强制关机,大脑意识彻底消失,身体以刚才姿势死死被定在原地。只有双手仿佛触到高压线般,飞速地弹开,垂在半空中却又不知道该往哪放,活像个无人操纵提线木偶,硬生生停下所有动作。
陈桓在急救室外也听得清清楚楚,那简直是让人振聋发聩,直击人心脏声音。
抢救失败。
闹剧尾声,那帮人被陈桓叫来警察带走,周围看热闹人也渐渐散,大部分人脸上尴尬又羞愧笑容实在有些挂不住。
而陈桓对后续事态发展丝毫不关心,他现在担心只有刘子衿进急救室已经整整三个小时。
几乎每隔几十分钟,就有人躺在急救推车上,被群步履匆匆护士医生簇拥着往急救室里推,跟在后面家属要不撕心裂肺放声恸哭,要不目光涣散,全然麻木。
急救室是厚厚铁门,不论从视觉还是听觉上都与外界完全隔绝,偶尔只有医护人员进出时候能听见里面声音,总之不太妙。
但将近十点钟时候,陈桓忽然听见刘子衿大声嘶吼着,“室颤!!除颤!!”
何云川最先出来,他皱着眉面色沉痛。陈桓看见急救室门开,正准备往里走,结果被何云川拦下,他声音低沉沙哑地说,“等会儿去休息室找他吧,让他个人静静。”
和刘子衿不同,何云川毕竟有几年工作经验,接触过不少抢救失败病人,虽然每次都不好受,可其实次数多,也就逐渐变得麻木。不是对于生命逝去麻木,而是对于自己作为医生,即使拼尽全力也挽回不个生命麻木。
更何况紧接着马上要写抢救报告、死亡报告,结束后又会有新病人,马不停蹄就得投入到新轮工作中,根本没那闲工夫悲伤。
但何云川敢保证,只要他意识还清醒,就永远忘不第个在他面前抢救失败病人。忘不那天潮湿走廊,忘不哭得肝肠寸断家属,甚至
夜里医院人不多,除住院部、手术室和急救室之外,来回走动就只有医务人员。刘子衿这声在空荡荡医院里异常令人发颤,陈桓几乎是条件反射,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,如果不是凭借着仅存点理智,他下秒就准备推开急救室门冲进去。
明明刘子衿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,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早已身心俱疲,而他只能在急救室外烦躁地不停用脚尖撵着地板,就像踩灭烟头动作样,却什忙也帮不上。
陈桓真非常厌恶这种感觉,他想来根烟。
急救室里助手进行几次除颤,奶奶都没有缓过来,心率已经直线跌到40。刘子衿像发疯似把推开他,立即开始胸外按压,边声嘶力竭地冲旁边医生喊,“气管插管!!准备人工呼吸!”
其实到这步,在场都心知肚明,能把人救回来概率已经是微乎其微。可是刘子衿不罢休,他像是台急救机器,根本不顾其他医生劝阻,机械又准确地按压,插管,人工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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