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盘讲解处,半典雄三评说:“这是素乃师父棋。”中腹白棋长如山脉,据此背景,可在各处尽情攻杀。
俞上泉打入下边,落子位置与其说为深入,不如说为逃脱。前多外骨落子,不从上方封杀,从下方逼走黑子,得下边大空,抵消黑棋之前在左下、右上目数。
观棋席上,顿木乡拙和炎净行
“小猫捉尾,为什?”
“自娱自乐……”
俞上泉:“你已知自心。心造世界,如水生旋涡,水还是水,并没有变出什。小猫捉尾,闹得再激烈,也没有出现别动物。没有错误与痛苦,心从未造出什。”
“也没有佛?”
“即心是佛——没有佛,只有心。佛与众生差别,万物品类,皆是心自娱,本无差别。”
前多外骨站起:“飕团先生!明日必有好棋,您敢不敢得罪几个政要?”飕团兄喜于裁判席站起:“以今日地位,已不怕得罪任何人。”
嘱咐秘书记录此言,秘书赞句“大丈夫”,要秘书将这句也记下。
***
对局者单独用餐。晚饭时,广泽之柱随送餐人员进入俞上泉房间,请教“如实知自心”。
俞上泉:“眼前切,都是你心。”
掌。见半典雄三瞪眼,广泽之柱低语,自己也看明白,连接方向有误,从另侧接,可挤破白阵。
半典雄三:“前多君入魔,上手少得二目,便只想二目。”
白阵趁机补好,黑棋再无攻击目标。顿时落入终盘阶段,二目之手成全局败招。观棋席上,炎净行递来字条,顿木乡拙接过,写着:“失误,是苍天在下棋。”
***
下午五点半,大盘讲解处电灯亮起,传来前多外骨认输消息。广泽之柱遥望八楼对局室窗口,双手合十,感恩佛祖向他展示《大日经》写绳心——前念捆住后念,前事捆住后事。
广泽之柱:“棋上毕竟有胜负……”
俞上泉:“棋盒里子数未多颗,未少颗。”
***
棋战按“局三日,休息四日”频率安排,第三局日下完,天数宽裕,加赛局,不会错过北平政要观棋之约。累俞上泉辛苦,飕团兄喜未承担什。
第四局俞上泉执黑,第三十七手攻向左下角,前多外骨不应,补强中腹白棋。俞上泉四十九手扩张右上角,前多外骨不应,再次补强中腹。
“啊?那些是外物。”
俞上泉:“没有外物。小猫追逐尾巴,误以为是别动物。种种误会,造出世界。”
“能看到您,也是误会?”
俞上泉:“你都是猫尾巴,猫认为俩不是,于是有俞上泉和广泽。没有痛苦与解脱,因为们并不存在,只有只猫在玩。不管把尾巴想得多可怕,它也不会受到伤害。不管们怎样,心都是清净无瑕、圆满无缺。”
广泽之柱默然,片刻再道:“清净圆满心为何要造出错误百出、痛苦不堪世界?”
前多外骨:“再来盘!”咳声剧烈,近乎嘶叫。
顿木乡拙赶过来,迎面而笑。前多外骨醒悟,手中棋子落于腿上:“第四局定在哪里?”早知在北平。
顿木乡拙:“啊,您忘?疏忽,在北平。”
前多外骨:“没必要,就在这里!明日便下。”
顿木乡拙:“北平观棋,有多方政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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