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还漫长得很。因为太无聊,他忍不住玩起夹娃娃机,花两百元夹到不怎想要LED钥匙圈。照这样下去,钱只会不断减少。
到十点,修受不,走进昨晚网咖。如果节省点,只买五小时千两百元夜间套餐,就只能待到凌晨三点。他无可奈何,还是买十小时夜间套餐,付两千四百元,然后冲澡。盥洗用品又花他三百元——洗发精、润发乳、毛巾、沐浴乳、海绵出租服务。
手头钱转眼只剩下八千多元,不安涌上修心头。自从被大学开除,他处境每况愈下,现在或许就是谷底,他实在没办法继续乐观地说服自己危机就是转机。不过,之前都有办法撑过来,今后也总有办法吧!
修靠在扶手椅上,回想过去种种痛苦体验。
小学四年级蛀牙化脓,他痛得整晚都睡不着觉;初那年被不良学生找碴儿,差点演变成霸
?如果有那辆法拉利价格百分之——不,只要有千分之钱,他就能渡过眼前难关。这对白西装男子而言应该只是零头,反观自己却连这点钱都筹不到,真是凄惨到家。
中午过后,修在新宿车站东口带打发时间。他逛折扣商店和家电量贩店,或是看百货公司表演,站在书店里翻书,走到两腿都僵。
修不只是无谓地走来走去,他也用手机上网找兼职,但日结工作机会少之又少。注册型派遣公司好像也不错,可是得先参加说明会、预约等,缺点是段时间后才能正式工作。
晴香和雄介在那之后完全和修断联系。他们明知自己没钱也没地方住,居然漠不关心,实在是岂有此理。修想和晴香复合,但是在那之前他想先和雄介聊聊。要是雄介愿意以原来态度对待他,他就能立刻脱离这流离失所生活。
“你还好吗?快点回来吧!”现在打电话过去,雄介大概会这说吧!尽管这想,但不管是雄介也好,晴香也罢,修都想等对方先低头。这想或许很卑鄙,也让人内疚,但修认为这件事不完全是自己错,而且他才负气离开就立刻低头求情,实在太没面子,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再坚持下。
修想到可以向政树探探口风,但他本来答应政树不把从他那里听到事告诉雄介,最后却失言。现在如果贸然打电话,反而是自找麻烦。
入夜以后,时间过得越来越慢。
修回到歌舞伎町。走在霓虹灯街道上,饥饿和疲劳让他头昏眼花,但也可能是被酒家和声色场所包围,欲望渐渐浮现。不过,话说回来,如果待在冷清地方,心情反而会更加沮丧吧!修觉得在这条街会遇到机会,为遇到机会就必须行动,但他没有半毛钱去采取任何行动。
霓虹灯如洪水般迎面袭来,然而没有钱,就什店都进不去。
修满脑子不停想着钱,好几次在弹珠店前驻足。只要玩弹珠赢钱,就可以喝酒、吃美食,如果赢得够多,也可以不必急着找工作,但要是输,处境会比现在更加令人绝望。对,两个月前他就曾输光过存款,脑袋变得片空白。修想起当时那种跌入深渊沮丧心情,这才勉强战胜诱惑。他以忍耐着没去打弹珠为借口,去牛丼店吃饭,也在便利店买烟,在游戏厅抽烟打发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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