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片刺目光中,听对方向自己说:“给你订下午机票,收拾好行李,中午老刘会来接,宋婶做些点心给你路上吃,记得带上。”
许念安静听着,泪在眼底打转,手指死死攥住身下床单不肯发声。
直到男人将整排花都浇完,转过身,见许念动不动盯着自己看,这才放下水壶,单膝压上床,抬手抚抚对方额前碎发,两眼弯,“确实瘦不少,去那边照顾好自己,不必活得太辛苦。”
许念盯着他,眼里泪顷刻间都涌出来,如同痉挛发作,浑身剧烈颤抖。
这次,男人没有安慰,平静越过他,拿起搁在床头柜上腕表。
“善待你兄弟。”老太爷跺跺手里拐杖。
“会。”陆文州答得郑重。
谁曾想,这便是爷孙俩最后次对话。
当天夜里,老太爷独自找到许念,将过往恩恩怨怨全部说出来,以求得对方原谅。
对于得到结果,大概除两个当事人外,无人知晓。
最好解决办法,等风头过去,咱们还是家人。”
“骗鬼呢?”
老太爷不信。
“您看您,”陆文州装模作样扳起张脸,“您怎能咒自己!”
许念发现,他左手,那个号称用来“挡灾”戒指,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只是拉开房门那刻,男人忽然又转回身,问句莫名其妙话:“还会想起吗?”
许念牙关打颤,喉咙里像塞棉花,梗半天才重重摇摇头,“不会。”
男人听罢,缓慢又用力地压下门把,“那就好。”
十九年零六个月,他把他还给茫茫人海,做好此生不再见准备。
周后,由老太爷出面宣布分家,到底是没让自己最疼爱子孙背负恶名。
陆文州作为当家独自承担百分之四十债务,其余由每家每户按照股权分配。
清晨,许念被窗外鸟鸣声吵醒,睁开眼,见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浇花。
四月初,正值万物复苏。
窗台上蝴蝶兰开得正旺,紫红色花朵串串挂在枝头,看起来喜庆极。
老太爷拾起床边拐杖就要去敲他,被对方闪身躲过,站在半米外开地方,双膝弯,直挺挺跪下来,“不瞒您说,这事儿是铁心要做,不过向您保证,今后您还是住这院儿里,保管不会短您半点用度。”
“缺你这点儿养老钱?”老爷子掀眼皮看他。
陆文州垂头笑着,不作声。
听头顶传来声长长叹息,“当初你爷爷走时候,还托多照应你······”
陆文州望着地上倒影,点头,“这些年多亏有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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