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不着解释。弗里茨知道,他们去那儿是为登记报名,申请入伍。报名仪式每三个月在县里z.府大楼举行次,从去年六月就开始,那时候,美国刚刚加入那场在欧洲打响战争。
“那你今天还真是出趟远门呢。”他评论道。
“是呀[7]。”阿洛伊斯挺直身子坐着,他弓起背来拉伸肌肉,“回来路上,在阿特金森逗留段时间。”说话时,他吐字清晰,仿佛正在练习门新学语言,并且希望自己能正确发音,“在镇子边上家小餐馆停留会儿。”
弗里茨知道,阿洛伊斯停下来可不是为专程来说他俩在哪儿吃饭,霎时间,他觉得很不耐烦:“知道那个地方。
可是,太阳似乎也跟着她朝东边去。不知不觉间,天色由银色转为灰色,这天很快便遁入冬日黑暗之中。
弗里茨白天都在牲口棚里,和牲口以及工具待在起,在那儿,他不会意识到格尔达不在身边,可是,哪怕是在那儿,这个事实也会让他觉得心情沉重,连呼吸都感到吃力。走之前,格尔达给他准备好晚餐,是他爱吃辣肠,可这些辣肠却不肯下肚,像卡在他胸口下方火球。他想象自己对她说:“吃着你给做好晚餐,可那晚餐似乎整晚也在吃着。”可是,他意识到格尔达并不在他身边,也听不到这番话,这时候,胸中那个球似乎越变越大,到最后,他简直没办法深呼吸。他走到寒冷屋外,抬头看着夜空。云朵快速地移动着,隐约可以见到轮小小月亮。
清新空气中飘荡着马车轻快叮当声,辆四轮马车正从大路驶过来。弗里茨未见其影,先闻其声,他等在那里,以为那辆马车会打牲口棚东边马路经过,却看到那些马儿拐入他家小路尽头,于是他沿着小路前去迎接。
借着四轮马车摇曳灯光,他看见邻居阿洛伊斯·鲍姆和他雇来帮手。虽然天气很冷,但阿洛伊斯没戴帽子,头发像锥子似立着,随微风飘动;弗里茨猜,格尔达会说这头发对个文明人来说实在是太长。马儿们在阿洛伊斯看到弗里茨之前,就察觉到他,它们扬起头,踉跄着轻步挪到旁。弗里茨走到马儿们身侧,叫声“博斯”,轻轻拍拍离他最近那匹马鬐甲。他能感受到那匹大马整天所经历艰辛;他知道,阿洛伊斯是从外地回来,那地方要比斯图尔特这样闭塞小镇更遥远。
“刚才还在希望你醒着呢,弗里茨,”阿洛伊斯刹住马车,“看见你家灯还亮着。”
弗里茨朝自家方向瞥眼,厨房窗前那盏灯亮着,在灯光映衬下,屋子其他地方显得黑乎乎。即便站在这里,他还是能感觉到家里空荡荡。
“是啊,”弗里茨回答道,“正好清理下牲口棚,把切准备妥当。冬天总得有个头吧。”他拿起帽子,在头上戴好,“是这觉得。”
阿洛伊斯手里攥着皮质缰绳,弯来折去,时间,他什也没说。
“都这晚,你还在外面呢。”弗里茨不太愿意问别人问题,但还是感到很好奇。
“去趟奥尼尔。”阿洛伊斯连头都没抬,“这孩子,”他冲着他身旁小伙子点点头,“上个月刚满二十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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