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这儿,”弗里茨说,两只大手弄得报纸哗哗作响,“标题上写着‘本地年轻人自告奋勇践行爱国主义精神’,再听听这句,‘位德国绅士——们这称呼他’,”弗里茨结结巴巴地说,“‘是想讽……讽刺他——公然抨击这个美好国家,也因此受到应有惩罚。’‘们拽起他裤子,把他扔下火车。’其中个年轻人对记者说道。那个德国佬似乎认为美国很自由,因此他可以自由地摧毁这个国家。可是,他在实践‘自由’时应该更加谨慎些。他大发厥词时,正好被这些年轻人听见,他们当时在去堪萨斯赖利堡路上,打算跟着美国远征军前往欧洲。那人最后滚到雪地中,也许这次滚落雪地经历恰好给他补上堂缺失公民教育课。’”
弗里茨将报纸在身前摊开,在桌面上铺平。他用手掌轻轻拍拍那篇短文,唐突地点下头,好像对报纸上所列事实很满意。“你让觉得整趟火车人都被牵扯进这场血腥,bao乱。”
格尔达本来正在炉子旁搅动锅中沸水煮着白色衣物,听到这番话,她转过身来。蒸汽让她满脸通红,还吹卷她两鬓发丝。她离窗子很近,手中木棍在冷风中冒着热气。
“当时就在现场,弗里茨!很清楚自己看见什!”她对那篇文章和他反应感到震惊,“他们沿着走道拖拽那个流着血男人,他白衬衣和领口都被鲜血浸透。他跌倒,他们还踢他!听到骨折声音。”弗里茨不相信她说话,这让她看起来既愤怒又不安。“他们都在大喊大叫!们周围人都在大喊大叫!他们说:‘宰那个德国佬!’可他们其实点也不解那个人!”她拽着裙子领口,沮丧地盯着弗里茨,嘴巴张得大大,“你也看到们毯子上面血迹呀!”
“你怎知道他们点也不解那个人呢?”弗里茨问,不等格尔达回答,他便转身走开,“你觉得事实就是这样,你也很激动,因为那时候你看到点血迹,这让你吓坏。你每次看到血就会变得很激动。”他从门后挂钩上取下外套。
格尔达闭上眼睛,再次想起车厢里那三个年轻男子,前刻,他们还有说有笑,可下刻,其中个便抓住那个男人胳膊,另外两个人则用拳头揍他。她记得,那男人也曾试图保护自己,并且伸手去抓炉子旁拨火棍,可另外三个年轻男子比他要强壮,动作也比他更迅速,把拨火棍从他手中夺过来,用棍子不断打他。直到现在,格尔达都还记得拨火棍打在他背上发出那种吓人声响。他们沿着过道拖着那男人经过格尔达和孩子们时候,她看到他眼珠向上翻起,再也无力做任何反抗。他们把他从火车上扔下去之后,他滚过雪坡上留下道道血痕,红色血在白色雪地上异常醒目,她知道,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幕。
“不,弗里茨。”她艰难地咽下口水,继续说道,“不。报纸是错。很清楚看见什。他们不仅仅拽他裤子。这篇报道有问题,这点很清楚。”
弗里茨解开外套扣子,戴上连指手套,对格尔达说:“别自寻烦恼,格尔达。你和孩子们又没有受伤。”他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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