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条
别扭地靠在椅背上,在帮孩子们忙。
加诺威再次停下脚步,这次,他停在街道中央,另辆马车打他身边经过,车夫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
“天气这热,你没事吧,医生?”
加诺威抬起头,却没认出那个男人来。他有气无力地微微笑:“没、没事,很好。不好意思,挡住你路。”他往后退几步,退到沃格尔家马车对面街边。他站在银行阴影之中,惊讶地意识到,看到格尔达以后,自己扣紧衣领,重新穿上西服外套。他看见玻璃窗中自己,像个满怀期待追求者。他觉得自己在往下落,便伸手去抓身旁砖墙。他环顾四周,看看有没有别人看到这幕。弗里茨用手抚摸格尔达脸庞画面似乎无处不在,加诺威感到心里有什东西沉甸甸,却不明白到底是什——但他清楚,肯定不是欲望,也许是需要。
那天晚上,他梦见蛇。地上、梳妆台上、床上都爬满蛇,像扭动线圈覆盖在每个物体表面上。而他被群蛇压着,动弹不得,那重量快要把他压碎,他觉得自己胸腔像是被火灼烧着。他竭尽全力,挣脱出来只胳膊,接着从翻腾起伏蛇群中爬出来。群蛇无声地从他身上滑过触感,让他万分恐惧。他想张嘴尖叫,却不料蛇从嘴里喷涌而出,他快要窒息,无法呼吸,也无法发出声音。条蛇如同绳子样缠绕在他脖子上,他用双手抓住它,拼命往下拽。他坐起身子醒来,听见米兰达在问他:“埃德,你没事吧?怎?”
他揉揉眼睛,搓搓脸,试图将梦中景象从脑海中抹去。“没事。”他说,“赶紧睡觉吧。”米兰达坐起来,抻平他在噩梦中挣扎时弄皱毛毯,又看他眼,然后翻身面朝墙,再次进入梦乡。
他从床尾被子架上扯下条米兰达织毛毯,裹在肩膀上,下楼。在厨房里,他揭开炉子,戳戳余火未尽木块,又添些引火柴。他弓着背坐在炉子前,看着火焰在短时间里蹿起来。
他之前也做过这个梦。小时候,他经常做这个梦。他记得有次,他为让弟弟拉克远离危险,把他拖下床,差点扭伤他胳膊。拉克年纪比他小,开始,看到哥哥从梦里醒来之后激烈反应,他也吓跳,可后来,他意识到那些只是噩梦而已,便毫不留情地取笑起埃德来。天晚上,他把条牛蛇装到面粉袋里带到床上,埃德刚睡着,他便把蛇放出来。埃德弄死那条蛇,还差点弄死自己弟弟,好在他及时清醒过来。那样玩笑,拉克只跟他开过次。如今,他每年只做次这样梦,每次梦醒之后,他都知道那天会发生什。因为他每次都发誓不会再做同样梦,对此也从未做好准备,就好像每次都是第次。
太阳升起来,加诺威胸中那团火焰还没有熄灭,他也忘不掉群蛇滑过他皮肤那种感觉。他仍然坐在炉子前,米兰达下楼开始准备早餐,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,什话也没说。
她把早餐摆在他面前。他能感觉到她正看着他。他很少会这晚还待在家里,不准备去工作。通常情况下,不论是工作,还是研读最新医学期刊,他都会把自己逼到极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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