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去接他们,弗里茨·沃格尔。不管你去不去,都要去。”
弗里茨活动着下巴,手指紧紧握成拳头。“格尔达·德吕克!”他大声叫道,丝毫没想过要压低自己嗓门儿,“你…………不!”
格尔达言不发。弗里茨雷鸣般声音回荡在厨房里,可她既没有说话,也没有扭头看向别处。她有种奇怪感觉,仿佛她正站在自己身体之外,俯视着这幕。格尔达想,凯瑟琳在反抗父亲时候,肯定有同样感觉。两人动不动地在那里站很久很久。最终弗里茨打破这脆弱沉默,格尔达知道自己赢得这场战争。“你马上就要生孩子,”他伸出手来,仿佛在祈求似,“用不着这拼命干活儿。”
格尔达开始缓慢地搅拌着炉子上炖那锅汤。
“凯瑟琳病,”格尔达轻声说道,“她需要。”
镇上有那多人得那种病呢。你也听说过那种病吧,对不对?这病可不是什好东西,不是什好东西。”
格尔达觉得他说都是些旧闻,便不怎在意,她向他指指水井方位,然后凑到弗里茨身旁,试着越过他肩膀看看电报内容。可是,他展开那张薄薄纸速度慢得让人恼火。他把电报举到离他臂远地方,只有这样,他才不用去屋里取老花镜,也能看清电报上写些什。从那个角度,格尔达看不见电报上内容,可看他表情,她知道肯定是坏消息,突然间,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弗里茨看看她,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“电报上说些什?”她迫切地低声问道。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,埃德·加勒特便走回他们身旁。
“谢谢你们给水喝,沃格尔先生,沃格尔太太。”他边说,边缓慢地爬上马车,“水很好喝,也很凉,就喜欢喝这样水。你们可得保重身体。如果可以话,尽量别去镇上。不要为做点小生意而拿自己健康冒险。”弗里茨往后退步,向他脱帽致敬,可格尔达却直盯着弗里茨看。“电报上说些什?”她又问遍。
弗里茨把头歪向侧,露出同情表情来:“电报上说,凯瑟琳病,他们经过这里时候不会下车。”格尔达觉得自己胸口沉,说道:“不,不。”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冲着什说“不”。
弗里茨摇摇头,透过窗户朝南方看去。他将重心从只脚换到另只脚,然后又换回来。他看看格尔达,然后再次看向窗外,又低头看看自己脚。“叫凯蒂过来帮忙。你能坐下来吗?”他抬头看着她,眼神
她从弗里茨手中拿过电报,慢慢地走回家里。
等到弗里茨干完杂活回到家中,见厨房乱得像是有托钵僧在里面跳过旋转舞蹈样,平底锅、罐子以及食物丢得到处都是,还热气腾腾。
“你到底在干什呢?”弗里茨竭力用镇定语气问道,“你这女人,疯吗?”
格尔达继续在厨房里跑来跑去:“明天早上,他们会到六号站台。们可以在挤完奶之后马上出发。恐怕孩子们明天上学得迟到回。”
“不。”弗里茨说,“们不会去火车站接他们。”这时,格尔达停下来,两人死死地盯着对方看,仿佛她和弗里茨之间隔着条鸿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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