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问话,会说,这些所谓阴谋都是胡说八道。”阿洛伊斯说,“只不过是把听到那些话复述给你听。”
“不管是怎回事,情况都很糟糕。”玛格丽特补充道,“在事态平息之前,你可得离镇子远点,弗里茨。可别跑到镇上去,再把病传给格尔达。”
“他们说,如果情况直恶化下去话,他们就会封闭军营。”阿洛伊斯说,“按照医生说法,那个叫伯克小伙子也许是最后个得病、让回家人。”
弗里茨和格尔达同把鲍姆夫妇送到马车跟前,看着这对老夫妻缓慢地爬上马车。玛格丽特大声对格尔达说道:“你要是觉得马上要生,就派个
今,他俩就是这样交流。聊都是当天做什、第二天会做什之类事情,仿佛时间在两个方向上只延伸到这远,而他们也不再拥有真实过去或未来。
夜里,格尔达会把头发散开,她取下发卡,深色头发像股粗绳沿着她脊背垂下来。睡觉前,弗里茨伸出手,将格尔达头发缠在自己手腕上,如同条将他和她整夜绑在起手链。
那年秋天,悲伤与恐惧化作种有形存在,住到沃格尔家农场上。屋子里每个房间都知道它长什样,它则潜伏在牲口棚隐蔽处。在果园里,它如影子般,从棵树上移动到另棵树上。学校停课之后,孩子们待在家中和父母起干活儿,他们出奇地安静,仿佛悲伤与恐惧所带来无形而巨大压力让他们陷入种停滞状态。家人似乎发现他们被困在个陌生且无人居住国度之中。
鲍姆夫妇顺路来拜访时,沃格尔夫妇觉得,他们声音仿佛被困在体内某个幽深之处,也没什话要对自己邻居兼朋友说。阿洛伊斯转告完镇上消息以后,弗里茨和格尔达起不声不响地点点头。对他们来说,那些消息就像是远方某个土著部落故事。
“全都关门,”阿洛伊斯说,“就像座鬼镇。”在场每个大人都不自觉地四处张望起来,仿佛“鬼”这个字眼让他们想到某种他们还不解抑或不愿意记起东西。
“路过火车站时候,看到查尔斯·伯克被人抬下火车。”阿洛伊斯继续说道,“他在赖利堡生病,所以他们就把他送回来。”
“送回来等死吗?”玛格丽特问。她很快便用手捂住嘴,仿佛想要收回这个问题,想要阻挡问题中暗含恶意。格尔达看着朋友脸,注意到她眼袋很厚重,嘴唇也下垂得厉害。慢慢地,他们刚才说那些话对她产生某种新意义。阿洛伊斯谈到危险并非来自战争。她突然意识到,另只怪兽已经侵入他们生活。以前,她脑子里只有弗里茨要离开这件事,这种病只存在于传闻中,只存在于阿洛伊斯热衷讲述故事中。
“什病?”格尔达问,“他到底得什病,怎连命都快没?”
见她如此好奇,阿洛伊斯和玛格丽特起向她谈起这种病毒,也谈起德国摧毁美国阴谋。对她来说,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。
“可是,德国人也会得这种病,难道不是吗?”她想起还没有痊愈凯瑟琳,她婆婆还在照顾着她,“他们也会死掉,对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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