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就对两样事有瘾，是干活，二是挣钱。
终于不要介绍信，也不用请假条。
猜，父亲骑在那辆叮当作响
自行车上，心定是飞起来。村里建起
服装厂，带着家里缝纫机到厂里做工人。工资不低，但工作得不愉快。心里总像长雾，看不清自己，也看不清别人。每天工作时间是早晨六点到晚上十点，中间只有各半个小时吃饭时间，要跑着回家去，再跑着回来。把那些所谓灵感火花，都随手记录在衣服卡片上。这年正月初，叔叔是坐长途车来，他把关到门外，说有重要事跟父母商量。叔叔走以后母亲才告诉，叔叔想跟家结亲。不明白，啥叫结亲？母亲戳指头：“你叔叔看上你，要你做他家儿媳妇，你乐意不？”
立刻心如鹿撞。这样事，在还是新鲜。胡姓同学如春光乍泄，那段很快就过去。叔叔喜欢，让心里甜丝丝。后来想，假如当时父母答应叔叔，可能也不会反对。毕竟，喜欢叔叔，也喜欢自贡哥。自贡哥是个漂亮男孩子，在他面前，甚至有点自惭形秽。他在山上给砸野核桃，两只手都像生锈似变颜色。他只允许摸白白净净核桃仁，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手。跟他玩在起十几天，是有生以来不样生活，那种生活轻松、愉悦、时尚、浪漫，们赤着脚在小溪里淌水，鱼儿就在趾缝间钻来钻去。如果不想脱鞋袜而又想过小溪，自贡哥二话不说就会把背过去。不知道自贡哥是怎
想，是喜欢跟他在起。但这个喜欢，跟想嫁给他肯定是两层意思。
母亲告诉，叔叔提出这个要求时，父亲斩钉截铁回绝。叔叔显然没想到父亲会拒绝得这般彻底，伤心得落泪。他觉得，是父亲瞧不起他。在这之前，父亲向是有求必应，叔叔就像是被父亲宠坏孩子，对父亲拒绝没有点心理准备。也很难过。难过有点莫名其妙。对父亲拒绝叔叔没感觉，仿佛是，父亲拒绝或接受都不关事。难过是因为叔叔，叔叔难过让觉得不能承受。换言之，为叔叔难过而难过。这里面关系，除大概没有谁能够捋清楚。因为是联络两个家庭桥梁和纽带，所以父亲郑重其事跟谈次话，明确表示，不能嫁到叔叔家，叔叔再喜欢也不行。“那个地方太穷、太远、太偏僻。现在们家里日子刚缓上点劲儿，不想你去受那个罪——你明白意思吗？”
点点头，明白父亲话。多年后想起这件事，仍觉得父亲是个不起父亲。面对这件事，父亲首先考虑是事物本质，点也没有被他与叔叔感情所迷惑。
父亲可以散尽钱财，却没有舍下女儿。
只是，父亲没有想到是，这个时代变化得快。有朝日，叔叔儿女们全都会走出穷山沟。
10
这年春天，叔叔给父亲写封信。在这之前，收信人名字直是。把信打开，草草看下，转手给父亲。叔叔说，他家想盖房子，材料都准备得差不多，但粮食不够，想跟家借些小麦。父亲赶忙走进储藏室，掀开水泥做缸盖看看，父亲说：“你叔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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