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人穷得盖床被。总之都是笑话山里人。们问大叔是哪里人,大叔自豪地说,是梨花镇人。苦梨峪就是属于梨花镇,难怪大叔说起梨花镇那有底气。车到闪坡岭,大叔早早跳下车辕,也让们从车上下来。大叔解释说,不是心疼哑巴牲口,是这坡太撅,多放只鞋牲口都费力。说,那就把车子搬下来吧,们推着。大叔说,换别人可不就叫他推着,你这个小姑娘路走来不容易。得,就让牲口受点累吧。得意地看眼哥哥,眉里眼里都是笑。哥哥说,你非要逞能来,要不是遇见这位大叔,看你不得哭路。走到坡顶,累得大汗淋漓。回头看眼,顿觉双膝发软。若不是遇见大叔,就那两个粮食口袋能不能运上来,还真是未知数。
们重又上车,顿时觉得眼前风景如画。马蹄声敲击着地面,像是给画面伴奏样。这气大叔就把们拉到梨花镇,这里离苦梨峪还有七八里。把路指给们,他就驾车去另个方向。大叔说,们都管苦梨峪叫断头村,再往里就没路。
哥哥指着马车走方向说,上次他就是从那边来。
到村庄附近,路窄得只能放下只脚。实在走不动,哥哥让看着两辆车,他回村去搬救兵。哥哥再回来时,身后跟着大家子人。自贡哥哥跑在最前边。婶婶身后跟着海棠、腊梅和自强、自奋两个弟弟。先看腊梅,发现她跟海棠长得点都不样。她没海棠漂亮,也没海棠洋气。神情很拘谨,是个彻头彻尾山里丫头。第眼见到婶婶,就发现她长得像电影演员李秀明,眉眼都非常像。《春苗》在们村第次放映时,半个村小伙子都因为她睡不好觉。婶婶搂着,心肝宝贝心疼得不得。自贡哥接过车,弟弟自强接过大哥车,大家热热闹闹往村里走,说起这路艰辛,转眼就成云淡风轻。就连大腿内侧火烧火燎疼,都可以不在话下。叔叔家住是石头房,低矮狭窄。院子是窄窄个长条,就栖身在处石崖下面。屋里没有顶棚,被烟火熏得乌黑皴裂。吃饭碗要比家碗大号。第顿饭就把吃撑,黄米饭炒倭瓜,婶婶总是在没防备时候把碗填满,咬牙吃第三碗,个没防备,婶婶铲子黄米饭盖过来,又把碗盖满。实在吃不动,只得剩碗底儿。婶婶端过碗来吃得香甜,心里很过意不去。
在婶婶家待几天,每天三顿饭都是黄米饭炒倭瓜。其实不应该说炒,应该是焖。倭瓜都是半大,被婶婶切出厚厚四方块,焖出来面乎乎。怀疑除放点盐,大概连油和葱花也没有。家里除五个孩子真是贫如洗。来时新鲜和热闹很快就过去,从第二天就开始吃不饱饭,总觉得大黄米像沙子样噎嗓子,倭瓜也难以下咽,闻上去总有股铁腥气。为防止婶婶突然给碗里添饭,总要提心吊胆地躲避。有次,铲米饭都盖到手腕上,把腕子上皮肤都烫红。
有次吃饭只吃小半碗,婶婶忧心忡忡看着,满脸都是愧疚。但转过脸去,那些愧疚就被风吹散。跟她去坝台上摘瓜,她操着跟这里人不样口音,见人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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