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,其实没有预备要说啥。
自贡哥问,你知道什叫“打秋风”?
怎可能不知道。打小就知道,大概是家乡句俗语。奇怪自贡哥怎也知道。
自贡说,有些事你可能不记得,那时你还小……
“呵”声,说就比你小两岁好不好?
。那些信装满个纸盒子,被们宝贝似收藏着。直到后来,里面住进只大耗子,那只大耗子又生窝小耗子。那些信纸,都被耗子撕碎做棉被……自奋打开看,就哭。
悲怆下,又笑。信中那些幼稚到让人脸红句子,那些像蜘蛛爬字,每行都写不直。有些干脆是用尺子比着写,就像有道下划线样。早些年若是知道它们享受这般待遇,会无地自容。
如今,切都云淡风轻。
说,时光过得真快。
自贡哥说,那时时光才真是漫长,们跋山涉水去梨花镇上学,目只有个,能走出穷山沟,能和你平起平坐。腊梅因为不用功,挨爸顿打。是用藤条打,穿着厚棉袄,颈窝都抽出血印子。老爸下手狠,打谁都往死里打。老爸对她说,你成绩这样差,以后谁都瞧不起你,山外二姐也瞧不起你!腊梅说老爸偏心,带着海棠去山外大爷家,不带她。她说若是带着去山外大爷家,也会跟海棠成绩样好!
自贡哥宽容地笑下,接着说,家里穷,年都过得凄惶。每年大年初老爹都去你家“打秋风”,很多年都不间断。们在家里眼巴巴地等,从初等到初四,老爹从不让们失望,有时也能等到十只煮鸡蛋。十只鸡蛋六个人分,你知道怎才能分得均?
……二妹,二妹,你怎啦?
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想哭场愿望,那种感情太复杂……到底还是忍住。可汹涌泪水把自贡吓着,他惶惑地问,说错话?
没有告诉他是“打秋风”这三个字刺痛。那几十年等待和期盼……不是这三个字所能涵盖。就说那十只鸡蛋,也不是简单事。冬天母鸡都不爱下蛋,有时母亲要跑几户人家去借。为还上人家鸡蛋,家里母鸡不知要受多少冤枉骂……抹把眼泪,摇头说不是,不是你说那样。自贡问,哪样?没有解释。情愿相信,时过境迁以后,这只是自贡哥当下语境,他话像掠过耳畔风样没有分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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扭过头去,没有让自贡哥看见眼泪。们和他们,原来这样相像。直都相互影响着,互相依存着,又相互错着位,走过这许多年。若不是这次偶然见面,再有想象力,也想不到这点。
庆幸这次闪念,让和李家有见面与和解机会。
不过,话又说回来。自贡哥忽然拉把,辆汽车从们身边快速开过,旋起气浪吹飞帽子。自贡哥赶紧跑过去捡回来,笑着扣在头顶上。他用轻松语调说,老爹有这样那样毛病,可他是个好老爹,个伟大好老爹。上学事刚才说,他常挂在嘴边句话是:你们五个都算上,上到哪供到哪,别管有钱没钱,就是去偷去抢,去做恶人。
突然拍下自贡哥肩膀。
他扭头问干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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