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他眼,纠正说:“不是
们回家那个早晨,李家三辆车都来。后备厢里放满东西,似乎是要把这些年亏欠都补齐。对自贡哥说,你这是干什。自贡哥说,没事儿,现在咱有条件。无言地看着他们把东西塞进后备厢,又打开车门,往车座底下塞。自贡哥说,们这代比父辈强,赶上好时候,他们辈子活得太辛苦,太憋闷,太委屈。不怕二妹笑话,们兄妹几个都参加工作,老爹还非要跑去你家看究竟,看你们日子过成什样,他这辈子,算是跟你家摽上。回到家来就长吁短叹,说你二妹都住上楼房。说老爹,你放心,将来咱也住楼房,而且定要比二妹住楼房高。为让他满意,们兄妹几个买楼都买顶楼。别管楼多高,统统高高在上。你说,这不是有毛病?
“老爹还说句话,二妹你准猜不着。”
问说什。
自贡哥说:“老爹说二妹虽然住楼房,但生活差。吃饭就吃盆棒子面粥,还不如二十年前呢。”
笑得收不住,却又悲从中来。
—这就是们之间距离。想。
们在承德耽搁三天,李家兄弟几个全程陪同。和海棠关系直很微妙。仿佛是,矜持,她比更矜持。们都是参透彼此内心人。吃饭,旅行,住宿,都是她跑前跑后、忙前忙后。可却感受不到她内心温度,她更像个称职导游员。这点,让很别扭。主动与她攀谈,问起她丈夫和孩子,她回答得简约而又冷淡:丈夫在人事部门上班,孩子在江南上大学。回答完,转身就去忙别。思忖:莫非自己又居高临下?那种有恩于人嘴脸是让人厌烦。努力调整着自己,心态,神情,脚步。心思总围着她在转,不知她是被起初矜持所伤,还是这些年形成这样性格。或者,她只是以种报恩者心态在尽责任和义务。想到后点,心里就很不是滋味。
有些后悔,初次见面不该计较太多。
跟严先生交换对海棠看法,严先生说:“海棠是多好人啊,不温不火,不徐不疾,礼貌周到。是你对人要求太高。”
说: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”
上车前,和严先生同他们逐握手,腊梅跑过来跟抱下,因为毫无准备,们甚至剐蹭下脸。海棠就在圈外垂手站着。她没有走过来,想想,也没有走过去。严先生跟她握手时,停留足够长时间。在车上坐好,扎好安全带,揿下车窗,重点看眼海棠。她真像临风株树样。挥手时,她也把手举起来,却没怎摇,敷衍地晃下,就转过身走。
车子要拐弯,自贡哥还在朝们望。
16
严先生笑下,又笑下。说:“你傻笑什!”
严先生说:“当年李海叔叔来咱家,是想看看们过得怎样。”
严先生说:“你就爱瞎多心。”
谈起这两天所受到礼遇。严先生说:“过去你们总说人家忘恩负义,这次知道种瓜得瓜吧?”
有些心虚,说:“别瞎说,谁说人家忘恩负义?”
严先生说:“当年李海叔叔在们家喝棒子面粥,你忘?”
有点难为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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