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。”
妈突然愉快
起来，“这
小，反正长大什都不记得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她确实有
些让人不知说什好
智慧。
“你看这样，这个事就先你知知，你爸爸那个人你也明白，他比较保守，说不定会有点介意对方有孩子。呢，这段日子慢慢试探下他态度，你不用管，就交给——恭喜你呀儿子，你说你虽然直在这方面不靠谱可是还直都有运气，姑娘多大，哪里人，家里什背景，发张照片来看看嘛，她自己干什，有没有跟你样留过学，你现在这个房子是小点儿，虽然现在聊这个可能有点早，但是们总得未雨绸缪啊，你说呢……”
看来妈今晚是睡不着。
其实不觉得爸是个多保守人，他只是沉默，很少表达。所以在妈需要他保守时候他就是保守；在妈需要他固执时候他因为懒得辩解所以只好固执；妈偶尔也会需要他开明起来……切解释权都在妈。老熊先生究竟是个什样人，居然说不好。童年时代对老熊先生只有两个强烈印象，个是他虽然不会做饭可是他喜欢买菜，早市上他个摊位接个摊位地转，满脸放松且怡然自得，他知道那个卖茄子和土豆小贩老家是哪里——具体到县城名字，他知道那个卖蒜头老太太其实才五十出头只不过看上去面相比较老，他还知道那个守着水果摊位瘸子总会因为什事情跟他老婆打架……老熊先生买圈菜回来，好像已经在菜市场说完天需要说话，把菜篮子放进厨房，重新变成那个沉默父亲。
那天晚上，大概是十点半吧，妈发个红包给，紧接着是段语音：“哎呀忘记，你看现在这个脑子，还好还有半个小时。儿子生日快乐，第三个本命年。”
于是把电话打过去。她接听时候，听见清晰电视剧背景音由强转弱，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在惬意享受。老熊先生在十点半之前定会上床睡觉。所以由十点半到午夜，是她独占客厅与大屏幕好时光。她问：“有人给你过生日吗，今天？”说：“怎会没有，大人小孩都有，特别热闹。”妈语气平淡：“哦，你又是去小杨他们家……”老杨到妈这里就成“小杨”，有时候也会在短时间里切换错误。
在她开始绘声绘色地讲姑姑和表哥太太最近究竟爆发什冲突之前，及时地打断她：“妈，有个事和你说。”
“要说你姑姑那个人有点不像话，虽然……欸？你说。”
“交个女朋友，已经几个月，切都……挺好。”
另外个印象，其实准确地说是
妈沉默下，然后：“哎呀那可太好，等下，你告诉过人家你离过两次婚吧，要是人家介意这也没办法，可是咱们在这件事上不能撒谎，你把你离婚证都拿给人家看看……”
在爸妈价值观里，离过两次婚约等于坐过次牢，非重刑那种。
“她也有过次婚姻，”觉得心跳声就要隔着手机传到对面去，“她带着个小女孩。”
妈再度沉默，片刻之后她说：“这样倒是公平点。那孩子多大？”
“三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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