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酸奶只剩下最后盒,手和她手同时伸向冰柜那层。然后打算让给她,可是她看看蜂蜜,她说,不能跟小朋友抢。然后她电话响,她接起来,先用普通话说,爸,然后换家乡话——没事,在超市,方便说话。
骤然回头时候,她已经走远。那是们那个小城方言——对,那种年轻,强行混合好几个地方口音和用词,已经在衰败方言。不可能听错,即使已经太多年没有使用过它,它也依然以最准确形态沉睡在意识深处。
口气冲回自己客厅,再冲进成蜂蜜和苏阿姨那间小屋。苏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早餐,谢天谢地,成蜂蜜还在熟睡。昨晚她是在客厅地板上睡着,把她抱进房间时候没有拆辫子,两只辫子已经蓬乱成两把毛茸茸草。但是苹果脸上片静谧,日光之下发生事,暂时没有对她构成任何惊扰。她床头贴着张幼儿园发手绘奖状——就是个类似奖状东西吧,上面会在个小朋友表现最优秀方面贴上小星星。成蜂蜜小朋友获得小星星最多是两个方面:画画,以及吃饭。
转身走出去,独自蜷缩在片狼藉沙发上,早餐香气已经飘出来,突然很想来杯——加冰,但是不行,早上八点就喝,未免太堕落。沙发前面地板上,是成蜂蜜玩具厨房。她说要假装制作草莓奶昔,她往她玩具厨具里倒水,混合些水晶泥,以及,在和苏阿姨说几句话那个空当,她把她妈妈支没用过几回口红齐根掰断,丢进那碗混合液体里——口红很快化,所谓草莓奶昔里面红色,就是这来。
还没有想好要怎跟崔莲说这件事。
此刻突然想起余老师。为什呢?也许是因为刚刚目睹个陌生人死。也许因为陌生人未亡人是同乡。
初二那年,们原本班主任老师急性胃穿孔,住院开刀,所以余老师只能暂时做半个学期代理班主任工作。原来班主任是数学老师,最喜欢就是,余老师教语文——他好像,谁也不喜欢。从没听说过余老师表扬过什人,绝大部分人作文分数都差不多,在75—85分之间,极少数人分数更低。那种——某个语文老师在群少年人中发现双热爱文学眼睛从而开始启蒙——是说,这类故事,在余老师身上,不存在。他上完课就拿起教案走人,从不跟任何人多说句话。倒是听过其他老师聊天,说他很多业余时间都用来研究们那个城市方言,在某些也没见过语言学杂志上发表过论文——好像他还写本书,讲计划经济时代们那个城市方言诞生与演变——不知道出版没有。
余老师长什样子,其实已经忘。他不是那种外形上有明显特征人。不高不矮,比较瘦,件深蓝色粗线毛衣总是从十月穿到次年二月。觉得,们整个班人,都有点怕他——倒不全是因为他不苟言笑,而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种很明确厌倦气息。个扔在人堆里就会泯然众人平庸中年人,却如此明白无误地厌倦着们,甚至不屑于掩饰。这种讯号会让人不安,也会让些骄傲孩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