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希腊神是有人外形统治者。”
“没错,统治者。”令曦把相机镜头对准屋顶,“来,你看,看她脸。”令曦让盈盈从相机取景框看过去。
“眼睛上蒙块布。”
“小时候老想,眼睛上怎就蒙块布呢?”
“菩萨低眉?不忍心看?”
“那是谁?”
“你看过《法网柔情》吗?”
“名字有点熟。”
“刘松仁、米雪……法官戴着泡面头假发,有印象?片头砰砰有人开枪,车子爆炸,有人跳楼,然后这雕像轰下出来。手拿剑、手拿秤。小时候就觉得好厉害,天神下凡,要惩罚人类。”
“天神?希腊神?”
萝油和冻柠茶后,她们搭地铁去中环。从地铁与地下通道、商场负层连成地底森林走出来时,令曦眼看见叮叮车。黄色两层高叮叮车正弯曲身体,从“立法会大楼”门前车站经过。菲律宾女孩三五成群在紧邻皇后像广场席地而坐,浅棕色脸庞和手臂在笑语中浮动,像高更画笔下大溪地风景里暗香。
“宾妹都比们洋气。”令曦扭头冲盈盈笑着说。
“哪里洋气?不也是T恤牛仔裤。”盈盈说。
“人家识讲英文啦。”令曦用粤语说道。
“CauseHongKongisaninternationalcity.”盈盈边说边跟令曦打闹。这句台词在TVB广告里出现太多次。广告里,菜市场卖菜阿姐也要进修英文,阿姐丈夫满脸自豪,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,佐证香港是如此这般个国际大都会。
“这也能被你说通?后来查过,眼睛蒙起来,就不知道面前人是谁,就能最大限度保持公正。像法典里说,程序是正义蒙眼布。”
“就觉得,你学法律是注定。你没发现你说起这些来就滔滔不绝?”
“法律有什意思。
“宙斯妻子。管公平公正。”
“宙斯妻子是赫拉啊。”
“他不止个啦,有个妻子还被他吃掉。”
“吃掉?”
“吃。所以忒弥斯,就是这位,才手拿剑手拿秤,制定规则,约束宙斯。”
十月,天气虽已渐渐凉快起来,但两人牵着手久,手心还是焐出点汗。可这不要紧,她们新鲜又雀跃。从地铁口出来,沿途繁体字和英文交织浮动立体字幕里,下午三点阳光在高层建筑外壁不断折射,把不同肤色行人镀上层薄薄金色。亚热带酷暑即将消逝,树木蓊郁苍翠,树冠被风拂动,慢镜头般浸染出绿色运动曲线。未知事物如此多,这就是全然新鲜世界,未尝不是所流动大学。她们开心是清晰,颗颗圆滚滚,珠子般彼此碰撞,碰撞又产生出更多不可抑制开心来。
停在和平纪念碑前,令曦抬头看眼前白色建筑。两层楼高白色圆柱撑起建筑主体,有希腊罗马古典韵味,拱廊则弥散热带风情。第三层楼顶覆着深色瓦片,最高处则是石筑大圆顶。是美丽建筑呀。天湛蓝,水池也蓝得清凉,只比天色略淡。不远处中银大厦摩登巍峨做对照,眼前老房子自有沉静威仪。
“看。”令曦指着屋顶上雕像。
“玛利亚?”盈盈问。
“你家玛利亚手拿剑手拎杆秤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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