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瞪眼:“回去也进不宗谱。死就是孤魂野鬼。不回去!”
站在路边等车,她陪着。雨后空气已经有初秋冷肃味道。准备好两千块钱就在包里,却找不到理由拿出来。她再也不说牛啊苞谷啊母鸡啊之类话题,但也不说她见过世界和们此时此刻。疑心这并不是认识那个吴珍珠。母亲通讯录里,她是保姆吴,没头没脑名字,不是吗?
只想车快点来。
上车后,她突然拍拍窗户。窗户摇下半扇,她说,“你是要收钱才会写吧?能不能不收?伤口你看到,都是真……”
太阳穴跳着疼,下下地,“是让你去”。突然说。
“三十多岁。”
“是问,已婚还是未婚,有单位还是没单位?”
“有单位,离婚。”
“怎认识?谁介绍?”
吴珍珠不说话,隔几秒起身去拎暖瓶冲茶。
“你给报道报道,这人渣!”吴珍珠突然说。
“不写这些。”语气还平缓,但吃惊。
“你不是做记者吗?”
“没做。”
吴珍珠像是没听到,兀自说,男人不肯赔钱,入院那天只扔下千块钱就走。那是女儿男朋友。为什打架,她语焉不详。说会儿,她不死心般又问:“那你能让电视台来吗?”
床上。
前天深夜,手机突然响。吴珍珠在电话那头说,女儿跟人吵架,手腕被菜刀砍几刀,现在在医院急诊室,让赶紧过去。连着问哪个医院、伤势情况、警察有没有到场后,突然清醒点:“为什要过去?不用手术话缝好伤口就能回家吧?”
“她不听……”
“谁?”
“姑娘。”
“去哪里?”
“看见他偷书,让你
“能读书还是继续读书吧。”说,“很多事可以以后再做,妹妹。”
“跟你说话呢,你聋?”吴珍珠冲女儿吼。
她女儿终于说进来后第句话,“事你少管”。
茶叶在油腻玻璃杯里下坠,推说孩子要闹。见起身,吴珍珠似乎也不介意。时无话。像跟她曾经玩过游戏,两人面对面,不许说话不许动,谁先动谁就输。
开口:“这里养身体也不好,不回乡下去吗?”
更吃惊:“让电视台来干什?”
“让他们拍拍这些伤。让那个畜生赔钱!”她说着,起身拉扯女儿吊带衫,大半个背、胸脯晃出来,白花花片,“你看看!你看看!”
“她是自己砍伤,是吗?”向吴珍珠确认。
“也是那个人渣逼。”
“什样男朋友?”
“让警察跟她说。”
电话那头很安静:“你真不能来?”
“不行,孩子哭。”挂断电话。
两天后,还是来。包里带着个信封,里面塞两千块钱,准备视情况决定要不要给吴珍珠。
天已转凉,但吴珍珠女儿穿着热裤和吊带衫,脚趾上蓝色指甲油脱落斑驳。听她妈话,喊姐姐,然后又低头玩手机。吴珍珠走去床边,指给看手上纱布,又絮叨说那男人歹毒,说着说着大声训女儿:“你是猪吗?他打你你就打他啊!你砍自己干什?”她女儿不抬眼看们,却并不闪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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