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比你家房子还高很多很多大山洞。
河从里面出来?
河从地底下出来,山洞里面。
还是不肯走。母亲和吴珍珠轮换着背。既高许多,就注意到平地上没有风景。比如进村时最先遇见是黄狗和白狗,黄狗脑袋小,白狗脑袋大,叫声都样响。水井边砌着六边形石栏杆,石栏杆跟井眼隔得很开,中间铺着石板。又有炊烟从几户人家升起,妇人和孩子喊话应答。而不知名植物叶片擦过脸,像冰凉小手掌。抬头看看,太阳像是赞同发现,虽然这里物事几乎样也喊不出,但沉默里自有欣喜,就像阳光本身。
们到来像开启个节日。吴珍
,好好好。”看着他们俩。什都没有改变,父母是体,只是个指手画脚局外人。
吴珍珠带去山里,是夏天快结束时。父亲喜欢钓鱼,平时都自己跟钓友们去扎帐篷野钓,那次却兴起带和母亲同去。去,吴珍珠就也得去。看父亲钓鱼看整天后,开始无聊,跟吴珍珠在河边小树林里四处跑。爬到小树林坡顶,可见河道蜿蜒走势。吴珍珠说,河像蛇蜕皮,太阳照就闪闪发光。又说,们在蛇尾巴,往前直走,快到蛇头地方就是她家。也许母亲也觉得看钓鱼太无聊,就决定带着去吴珍珠家玩。反正也不远,当天就回来。们先从河边走到土路上,等许久,土路尽头扬起阵烟尘,小巴车开过来。母亲挥手,们就跟其他乘客、公鸡母鸡和许多麻袋起挤在小巴上。吴珍珠坐在小板凳加座上,坐在吴珍珠腿上。吴珍珠大腿和胳膊有力地撑起,就像人形椅子。可她胸脯和脸颊,又柔软得让走神。玩“你抓逃”或者“叠罗汉”时,吴珍珠也会跟滚作团,可在游戏里,并不曾真触碰或者认识她身体。们就像彗星,围绕各自太阳,在既定轨道上画出抛物线、双曲线或椭圆,只有尾巴呼啸着交错而过。而在乡村小巴上,们身体服从于相同律动,气体和尘埃从头顶蒸发而出,让们朝向或被推离同个太阳。母亲近在咫尺,可吴珍珠陌生而甜蜜柔软,就像声微弱哨音,预警着们将进入全新领地。
小巴车扬尘而去。吴珍珠带路,和母亲开始爬山。怎会有人将家安在大山深处呢?途经山脚短暂平地,们开始在植物荫蔽山路上徐行。越往前,山势越陡。稍平整处都垦作梯田,种苞谷。田埂边垒着大小石块,吴珍珠说是开山时刨出来。开山是什,问。就是砍树、放火,吴珍珠说。似懂非懂,来不及再想注意力已滑到对面山腰处瓦片般叠起屋子上。瓦深黑,屋檐两端微翘。瓦下是木头拼成墙板,远远看去也是黑色。村寨倚山势而上,像龙身上鳞般浑然天成,也像鳞般闪着微光。林木掩盖去路,村寨像悬于半空堡垒。这样景象,只在动画片《天空之城》里见过。但在动画片里,得坐飞艇才能上去。们飞艇在哪里?
不肯再走,扯着吴珍珠衣角问,蛇在哪里?
蛇?
你不是说,快到蛇头地方就是你家?
你上去就能看见蛇头。
真?
远远能看见。
蛇头什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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