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周前,杏子开始接受抗癌药治疗。医生给她配两种抗癌药,口服和点滴同时进行。
她每隔三个星期就要去医院打次点滴,每天早晚两次服用口服药,完成个疗程后停药星期。暂时预定做八个疗程,看看效果如何。
“你今天脸色确好点。”
也许真好点,也许只是廉太郎错觉。
“
下班后热水澡,然后是啤酒。今天过后就再也体会不到这样充实。想到这里,他忍不住长叹声。
电视频道已经调到BS台夜间直播,现在是二局上半,广岛领先中日两分。廉太郎擦把嘴角,前倾身子。
两人出局,三垒有人。看到中野手轻松接住对手打出高飞球,廉太郎顿时松口气。
起居室矮桌摆上盘盘犒劳丈夫美食。
刺身、盐烧香鱼、茶碗蒸、蔬菜、炸虾天妇罗、散寿司。真够丰盛。
为迎接长假,最近工厂加大产量,经常需要加班赶工。终于等到明天就要休息,员工们才得以松弛下来。厂长新田给他献束花,廉太郎在阵毫不热烈掌声中离开工厂。
“社长把送到大门口。”
“是吗,真是太好。”
现在社长是创业者孙子,刚进公司没多久就被派到商品开发部学习,廉太郎也直接指导过他。当时那个高高瘦瘦,看着不怎靠谱青年,如今也成肥头大耳五十多岁大叔。他还主动跟廉太郎握手,留下句“感谢你多年来贡献”。
他觉得自己不久前还是社长年龄。人啊,果然跟花样,开花前等待无比漫长,绽放美丽却转瞬即逝。
抱着大捧花走在外面实在尴尬得很。无论坐车还是走路,他都觉得有人在看自己。
他很不习惯被人盯着,因为他从来不是那种光走在路上就引人注目俊俏男人。
“回来啦。哎呀,好漂亮百合!”
杏子拉开玄关门,高兴地眯起眼睛。
“别累着自己。”
廉太郎边给自己倒酒,边关心妻子。
“今天感觉很不错,因为可以停药段时间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
这几天直放在餐桌上防止漏服药已经不见,果然是进入停药期。
“先泡澡吧?”
杏子抱着花束,从楼梯底下收纳间拿出花瓶,转头问道。
廉太郎点头哼声,突然意识到——这说来,他还从没送过花给杏子呢。
杏子每天都配合他到家时间烧好洗澡水。他脱掉POLO衫擦把身上汗,然后扔进洗衣篮。
他对着风扇吹起湿发,咽下口清凉啤酒。
临近盂兰盆节盛夏时分,下午五点天色还很亮。廉太郎从春日部车站走回来,已经是大汗淋漓。短袖POLO衫腋下明显湿大块,肯定散发着令人气闷味道。
但是怀里白百合香气浓郁,足以抵消他身上汗臭味。
“这多年辛苦你。”
妻子接过花束,对他说道。廉太郎“嗯”声。他情绪还很混乱,不知道究竟是寂寞还是爽快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松口气,还是愈发不安。
今天,他离开已经工作整整四十七年半公司。准确来说,他六十岁已经退休,后来又接受返聘。但从心情来说,他从未停止过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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