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太郎也起身,半跪在床边问道。
廉太郎和惠子每晚轮流睡在起居室,是为搀扶杏子上厕所,二是随时应对突发情况。
也许因为精神紧绷,廉太郎每次轮班都睡不熟。如果没有惠子,他恐怕早早就累垮身体。此时此刻,他非常感激女儿请看护假。
杏子攥着护理床扶手,想把双脚挪动到床边。廉太郎担心光线太暗发
虽然他不指望这种时候还能得到原谅,但女儿们反应还是太呛人。不,也许她们也有点适应不过来。
“你看你,说什怪话,焦糖都做坏。”
刚才还馋得人直流口水甜香变成股焦臭。美智子气得直哼哼。
“你这是在找借口。”
廉太郎举起双手表示投降。今后每次把食物烧煳,他定会想起这个场景。
“怎突然夸起人来。”
美智子边做焦糖,边笑起来。自从刚才情急之下喊声爸爸,她好像就不再无视廉太郎。
白砂糖焦香味弥漫开来,廉太郎想起杏子常在星期天早晨做松饼。
其实他想多睡会儿,然而房门挡不住楼下飘来香气和女儿们欢笑声音。他真想回到过去告诉那个烦得捂住脑袋睡回笼觉自己:其实这就是幸福。这些年,他丢失不少宝贵东西。
“美智子和惠子都很厉害。”
走廊打电话。
过会儿,惠子晨跑回来,手上还提着药店袋子。里面是贴在内裤上尿垫,应该是美智子让她买回来。
“妈,你先贴上这个就放心。嗯,就是为以防万。如果嫌闷着难受,咱就不贴,好吗?”
如果直接买纸尿裤,可能会让杏子更难受。不过女性早就习惯生理用品,见到是贴在内裤上款式,杏子也不怎抗拒。
“姐,还好你在。”等杏子睡下,惠子便坐在餐桌旁,手肘撑着下巴,感慨地说,“要是换成,肯定吓得不会动。”
他悄悄把很快就要变成过去“这刻”,存留在记忆中。
四
那夜,廉太郎被护理床吱嘎声吵醒。
为防止意外,屋里直留着灯。昏黄灯光中,他看见杏子坐起来身影。
“怎?上厕所吗?”
廉太郎辈子都为自己活着。跟他比起来,两个女儿简直温柔又强大。她们沐浴在杏子毫无保留关爱中,都长成无可挑剔大人。母亲爱就像飘荡着甜香星期天早晨,融入满满蜂蜜里。
“要感谢妈妈啊。”
杏子曾哭着向他道歉,说要抛下他个人。然而,他并不是个人。他之所以没有被孤独压垮,而能勉强支撑,全都多亏美智子和惠子。
“哎呀,你怎突然这样说话。”
“喂,你可别这个节骨眼上痴呆呀。”
惠子习惯职场,从未遇见过无法自主管理排泄人。顶多是喝醉酒把吃进去东西吐出来。她跟廉太郎样,面对下半身失控无所适从。
“毕竟是三个孩子妈呀。”
美智子往不锈钢碗里敲个鸡蛋,拿起打泡器搅拌。她准备做点布丁,看杏子能不能吃下去。
廉太郎看着她动作,喃喃道:“不起。”
看到母亲失禁,她也能立刻行动起来,甚至照顾对方感受。也许正是在这种场合最能体现美智子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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