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钱来啦。”
玛利亚
健治不假思索地点头。谷田部先生咧嘴笑,这次开口说起话来:
“蠢……蠢货!你去讲价!反……反正是那带丑女人吧?”
不善言辞健治不知如何向谷田部先生解释这个叫玛利亚女子,焦急地环视整个店面。他能看懂贴在熏黑墙上“内脏”“醋腌章鱼”等字样。
“付利息话就借你!”
谷田部先生话越说越利索,他毫不费力地说出这句话,然后从工服衣兜里掏出张揉得皱巴巴万日元纸钞,朝健治扔过去。“以防万——”他边补充,边用便笺写借条。上面写好像是“发工资那天要还两倍钱”之类内容,汉字很多,健治没看太明白。谷田部先生自作主张地在那张纸上写下健治名字。
转过身来。
“谷田部先生,请借万日元。”
谷田部先生凝视着健治嘴唇,然后发出咬牙切齿般声音:
“浑……浑蛋!”
谷田部先生发音不标准,但可以说话,只是有时发不出声音,或者让人听不明白。这时候就要小心,谷田部先生随时可能出手打人。健治就被谷田部先生莫名其妙地打过好几次。可是,今天晚上也许是巨人队遥遥领先,谷田部先生心情极好。他吼健治句“浑蛋”之后,抓过身旁便笺,用圆珠笔写起字来。为人无耻下流谷田部先生,却写得手遒劲有力好字。因此,他虽然能讲话,但更喜欢用笔和人交流。因为大家都会称赞他字。
“真是贪得无厌啊!”
店老板被谷田部先生行为惊得苦笑,但万日元好歹到手。健治离开酒馆,奋力跑过国道,冲进房间。玛利亚还在吗?小时候,他曾在上学路上发现只纸箱,里面有两只小奶猫。纸箱放在条小河边路上,当地孩子管那条河叫萤川。萤川正在涨水,大概是早春雪水融进河里。健治怕小猫掉下去,尽量将纸箱拉到离河远些地方。他打算用没吃完饭拿来喂小猫。如果没有他,小猫们就会死掉。他尝到保护快乐。然而,放学后他急匆匆地跑到河边,箱子却不见。是,健治此时心境和那时很像。她还在吗?有没有乱跑?有没有被河水冲走?这样感觉究竟是不安,还是享受?依旧不明白这些健治,望见漆黑工厂大门。
“回来!”
健治气喘吁吁地打开房门,首先看到扔在水泥地上白色厚底凉鞋。小巧凉鞋上,印着黑色脚趾印。太好,她还在。笑容爬上健治嘴角。玛利亚躺在床上,斜眼看着健治。她懒洋洋地坐起来,却比刚才更不高兴。这是为什呢?玛利亚撩起自己头发说:
“怎没电视?没电视穷人——”
“你要借钱干吗?”
健治读便笺时,谷田部先生指指他,又晃晃自己没有指尖小拇指,对店老板笑。健治不知道小拇指代表女人。店老板没理会谷田部先生,目光刻不离巨人队击球手。
“这时候再打不中,就不是男人吧!”
店老板对谷田部先生不理不睬,却和健治说起话来,像是在笑话谷田部先生听不见。健治不知该作何反应。正当他惊慌失措时候,谷田部先生又不耐烦地草草写几个字。
“女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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