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教授给印象最深刻,不是他对英语教学法见解,反而是他对深圳和广州吃评语。他和唐代那位来自内陆韩愈样,完全不欣赏南方人海鲜和水产,只觉得“腥臊”。最妙是,他对广州粥评语。
“广州人竟然把鱼啊、肉啊、猪肝啊,统统往稀饭里头搁!好腥!受不。们早上喝稀饭,就是为尝尝那米清香味。现在他们把鱼啊、肉啊,都往里头搁,完全破坏那种米香!”他说。
这才第次醒悟:香港和广州所谓及第粥、鱼片粥,确是“搁”不少鱼啊、肉啊东西。这种吃法,确是广州带特有,其他地方未见。就连潮汕粥,也只另外配荤素小菜,并没有把鱼啊肉啊往里头“搁”。这以后,在华北带旅行,早上吃典型北方早餐稀饭油条,若觉得味道“清淡”时,常常会想起这位西安教授所说这套“米香”理论。
第天夜里,火车碾过铁轨声音,好像催眠曲般,伴入睡。夜里,列车停在某个小镇,有
。如今,在国外漂泊十多年后,终于第次到西安去,兴奋还是难免。
找到那节软卧车厢。名穿着制服中年女列车员,彬彬有礼地站在车门边,检查车票。“请上车。”她说。
“到长安吗?”随口问。
“长安?”她愣下。“哦,对!您是指西安吧。”
看来,又把长安和西安混在起。出发前,重读向达教授三十多年前出版那本名作《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》,也重温些唐代史料,心里不免老是念着长安。在往后几天,依然经常把西安说成长安。
进卧室,放好简单行李,倚着窗子,观望站台上人来人往热闹场面。这里有种飞跃、忙乱生命节奏。甚至,还有人把小货车开到站台上去载货或卸货,横冲直撞,好不危险。空气中也凝结着种期待。心没有刻得以安宁:又是兴奋,又是紧张,又是盼望。知道,这将是生中,少数几个难忘旅程之。
从广州到西安,乘飞机只要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,乘火车则要整整三十六个小时,将近两天两夜。但第次去长安,就坐飞机,飞在高空中,沿途风景什也见不到,太没意思。这个“火车迷”,当然选择火车,而且两天两夜火车,这生都还没试过呢。
下午1点多,火车缓缓开出广州站。在这个四铺位卧室,只有和另位旅客。他五十多岁,温文儒雅,是西安武警学院位英语教授,和专业非常接近。他显然也经历过不少曲折。20世纪五六十年代,他是学俄语、教俄文,但如今却教起英语来。
这回乘火车,有经验。先换上短裤和拖鞋,再把上衣脱,只穿着件背心,仿佛就跟在家中样舒服自在。把那瓶在广州火车站买五粮液开,坐在软卧铺位上独饮。绿油油稻田,在窗外像幅手卷般慢慢打开。五粮液果然是好酒,不比茅台差。
那位英语教授原来是到深圳去,探望在那儿工作女儿。他说,由于他“职级”达到规定,他这回到南方,来回乘坐软卧费用,都可以向他工作单位“报销”。否则,以他每月三百元收入,那是没有办法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