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洞里片安详寂静,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呼吸。里面空空洞洞,只留下悟真和尚尊塑像和通石碑。洞里如今安详与寂静,与伯希和当年在里头点着蜡烛,疯狂挑选文物,形成对比太强烈。直到离开第十七窟,往其他洞窟去参观时,仿佛还可以见到,伯希和幽灵,还点着蜡烛,在那洞窟里“工作”,依依不舍离去样子。这意象恐怕也将永远玷在敦煌历史上,洗不净。
五
中午从敦煌乘班车来到柳园时,才下午3点多钟。从北京开往乌鲁木齐69次特快列车,要到晚上8点14分才到站。无端端多出整整五个小时,在柳园这个荒凉小镇,不知该如何打发。然而,也知道,这种无端端多出来时间,往往是独自人旅行最佳时刻,因为那等于无端端捡到多余“自由”时间,可以更加逍遥些,也可以更深入地去看看个小镇。于是,先买好张到吐鲁番去硬座车票,再把行李寄存在火车站内,便到镇上去逛
在宾馆租辆自行车,骑到城南去看鸣沙山和敦煌故城。回到城里吃过晚饭,晚上9点钟,天才开始暗下来。
晚上回到住飞天宾馆,有名中国台湾同胞,在三楼服务台,“教训”那名服务员。
“你们这是什服务态度!客人等十几分钟,还没拿钥匙来!”
那位年轻女服务员,也不答辩,脸上没有表情,把钥匙掷给那名台湾旅客,便转身到柜台后小房去。
敦煌市郊沙丘
整丘沙好像大海,和蓝天连成线
这样场面见多,好像也越来越麻木。通常,责骂服务员,绝大多数是国外或境外旅客。内地同胞往往出奇有耐心,出奇容忍,不太生气。第次回内地,也常常生气。第二次再来,面对这种场合,发现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有耐心,仿佛逐渐被“同化”,不再轻易生气。毕竟,这些服务员待遇,每月可能还不到人民币两百元,生活刻板,职位别无选择,心情恐怕是很郁闷。怎还能对她们苛求“服务态度”呢?
第二天起个大早,在县汽车站乘辆专线车,到莫高窟去。其实,莫高窟最想看,倒不是壁画。这些书上都有,画册也不少。十多年前,在普林斯顿大学考古艺术系图书馆,也见过罗氏夫妇在20世纪40年代拍下那整批详细照片。最想看,倒是那个藏经洞第十七窟,当年斯坦因(MarkAurelStein,1862—1943)与伯希和(PaulPelliot,1878—1945)偷窃经文地方。
敦煌石窟沉浴在清晨阳光中
正巧,敦煌文物研究所人员,最先带们行人去看,便是第十七窟。洞室很小,很低矮,又不透光。原本应当是漆暗片,现在装上个小灯泡,方便游人参观。敦煌那大批稀世文书,便从这里流出来,像花果飘零那样,散落到世界上好几个国家图书馆。见过张照片:法国汉学家伯希和,当年躲在里头,点着蜡烛,工作几天几夜,把最好最有价值东西,件件地挑选出来,劫运回法国。给他这挑,剩下就只是些佛经抄本,没有太多版本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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