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在讨回欠款,而不是像痴迷天真少女那样在男人身后追。
话虽如此,对方毕竟远在天边,如此盲目地赶路,岂不显得可笑?她在人行道上停下脚步,这大概已是她第三次——不,第五次驻足。
她手下意识地摸摸手提包金属扣,五十万借据正躺在包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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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户。山手大街上S旅馆。下午四点半。
银座。四面八方霓虹灯开始接连点亮。白沢绢子瞥眼手表,自言自语道:“不用着急。”
已经没必要着急,因为她已大致查明田村良作去向。
然而她仍未放缓脚步,虽然她很清楚,这样匆匆忙忙地在银座街上行走根本无济于事。离“银河号”发车还有大把时间,万事也已俱备,行李箱早就寄存在车站。此时此刻,她需要做仅仅是找个地方慢慢地吃顿晚饭。
白沢绢子已年过三十,早不再是追在男人屁股后面小姑娘,如今却疯狂般地在夜晚银座行色匆匆,确算是仪态尽失。念及此处,她数次意欲放缓脚步,可不过片刻,却又再次变得步履匆匆。
田村已经失踪个多月。据说,他向公寓阿姨声称要去北海道,并结清房租。那怕冷田村竟说要去北海道,真是连撒谎都撒得如此拙劣。
南洋[2]著名实业家席有仁此时正独自坐在宽敞房间里。五兴公司社长李源良将他从码头带到这里后,小坐片刻便离开。他之所以早早告辞,想必是考虑到对方舟车劳顿。如此体贴态度,也正反映出他从
白沢绢子向田村朋友打听过,所有人均表示毫不知情。纵然知情,只怕也已被叮嘱不得透露。幸而她偶然得知,新搬来她所住公寓个酒吧女招待认识田村。那女人叫奈美子,好像在田村常去酒吧工作。
“你认识那人?他以前常来们店里喝酒,大约个月前去神户,说那边有份工作很适合他个性……”奈美子如此说道。
听着奈美子讲述,绢子脑海里再现田村本人声音。当时,他定是在酒吧边痛饮啤酒,边高谈阔论,并用沾满啤酒沫嘴唇如此说道:“……循规蹈矩工作并不适合,这几年实在太无聊。老实说,失业后反倒松口气。仔细想想,还是那种能够自由发挥才能工作适合。以前工作不仅在时间上受到束缚,还要写那些成不变文件,简直太乏味。到神户,叔父那儿工作肯定会十分有趣。嗯,当然开始肯定不会给好脸色看,叔父会以为他这个混不下去侄子是来吃闲饭。不过,渐渐地他就会发现真正价值。至于叔父在做什,也能大概猜到,总之定适合。原来工作早已令全身僵硬,能够暂时缓解下,何乐而不为呢?虽说对东京并非毫无留恋,但迟早总要离开……”
说到这里,田村想必会得意地吹起口哨,继续说道:“……有个女人,她太干涉生活。决定,去神户后再不找三十岁女人,她们实在是太缠人……
听到这里,绢子不禁紧咬嘴唇。她与田村在四个月前结束同居生活,二人刀两断——至少她是如此希望,已经无可留恋。只不过,田村向她借走五十万[1]至今仍未归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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