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副驾驶座
章洁说：“嗯，
路开吧。”
昨天章洁告诉涂姝，他有朋友搞
家新媒体公司，成立不久，规模不大，开在镇上，但工作大体适合。
“主要做营销策划，拍广告片，所以需要招平面模特和演员。项目制为主，适合也可以签长期合同，你可以试试看。”
章洁在电话里只做简单说明，今天见面后话也不多；涂姝心里也因为鱼粮事而生出怀疑芥蒂，于是路默默开车。章洁只胳膊吊着，边脸满是伤痕，左眼角鼓个淤黑包，涂姝看心疼；他仍然努力为她联系工作，涂姝终究心存感激，也说不出拒绝话。
穿过田野，远处伫立着巨大工厂冷却塔，双曲线塔身喷涂着红蓝黄绿大字，高耸直抵云层，像空中花园般彰显新时代气象。烟囱更是林立，顶端扬起烟雾，和白云融为体。
星期天艳阳高照。从车窗外卷进来风有麦穗成熟味道。
涂姝平稳地开着辆灰色卡罗拉汽车。她上大学时候就考驾照，工作后也开过车，但最近几年已经没有摸过方向盘。坐进驾驶室时，涂姝突然紧张万分，小腹痉挛，但当引擎轰然点火，车厢里每寸都传来震颤时，心情又平静下来。涂姝心中默念：就这样出发吧。她抬头挺胸，伸脚直至踏板，软组织挫伤尾趾隐约发疼，所幸踩油门这种事还能应付。
涂姝不知道章洁是什
时候、从哪里找来车。也许是游乐场帐外车，趁乱弄出来；也许是找人借。涂姝知道章洁跟随裴青城多年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渠道。早上来到章洁家，涂姝看见章洁脖子上挂着绷带等在楼下，身旁就停着那辆灰扑扑车——这说明那辆车要直停在附近，要就是有人开过来。
还有很多问题涂姝想问，她想问章洁身体怎样，适合外出吗，也想问他怎知道她会开车，但都没有问出口。章洁拉开车门，漠然地说句，上车吧，询问氛围就被扼断。
“从屏山上高速，
们到南乡。”
“这边镇郊也发展得很好哦。”涂姝扬声说。她心里多少生起希冀，想着也许到哪里都可以谋生。
章洁说：“这几年才搞，以前没有。那些是陶瓷厂，污染很厉
汽车路向南开。南乡是邻县个镇，这些年搞产业转移，很多新兴公司落地在周边卫星城，就业机会也增长起来。穿过城乡接合部南郊时，涂姝望见前两天来过回收站，站前谷场晾满清洗消毒后旧床铺，大片白布飘摇，让人联想到某种集中宿营地。过南郊，就看见屏山地界碑。沿着新铺沥青省道前行，侧坐落商铺和楼房，另侧是小块分割农田，大多是供游客自采草莓田和果园，还有休闲钓鱼塘。沿途支着用木板钉成牌子，用红油漆写着各种开心农场名字。
从省道转上高速，行驶个小时，从邻县出口下来，又走段黄土飞扬国道，眼前就出现连绵田野。
南方麦少，但这片地冷凉，罕见地种广袤春麦，这时麦穗饱满，在阳光映照下满目金黄，已到收获季节。
涂姝开车窗，乍寒还暖空气让她心情转而明朗。
“直开到南乡镇吗？”她手握方向盘，观察着路牌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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