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太好,进村只有座独木桥。”薄文星回答,他似乎在心里憋很多话,“村里有条小黄狗,看见人不会叫,也不会躲,只是看着们,直好奇地望。”
他停停,又说:“想对于他们来说,可怕不是死亡,而是无人知晓孤独。”
次日上午,当姚盼和骆承文抵达下个调查地温州时,薄文星再次打来电话。
“请孙局协调全国排查,唐明也帮忙联系些境外关系,另外三名受害人踪迹都找到,果然有交集!姚姐你们很厉害——”薄文星语音在电话里带着种明亮,“这样来,前面几名受害人也不再是无人知晓。”
国内推行“联合化疗”多年,麻风病治愈率已经很高,对麻风病人强制集中收容制度也已废除,但歧视不见得就此消失。
涂之庭染病后治疗周,病情迅速控制,传染性基本消除,后来又持续服药两年,达到完全治愈。只是脸上留下片褪不掉红亮斑疤,标签般犹如黥刑。他和他女儿没有入住麻风村,但也无处可去。
那几年,在拉尼娜基金会资助下,支外国慈善队在麻风村下游租间农屋办服务站,在河边遍种鸢尾花。鸢尾花在希腊神话里代表“彩虹女神”,为人间和天国架起彩虹之桥。服务站建设心意,是表示愿意和麻风病人同喝河之水,为麻风病人与人间搭建联通桥梁。
涂之庭以及他女儿涂姝就住在那个服务站里。涂姝升读初中后,曾度在学校寄宿,没多久校方就委婉拒绝,让她回家住。涂之庭父女在服务站里和慈善队同住,后来服务站关闭,慈善队离开,由于租期没到,父女俩相依为命,继续在老屋里住几年。
直至涂姝初中毕业前夕,涂之庭让女儿报考老家温州高中,又写信央求涂姝母亲把女儿接回去。诸事安排好以后,他在天夜里投河z.sha。麻风杆菌在身体和心灵上后遗症对外人来说无法想象。当折磨到极限时,这个父亲选择结束自己生命,好让女儿有新开始。
“麻风村里人也不太记得涂之庭,只记得有这个医生来做过服务。他们与世隔绝太多年,也不太知道外面事。”
薄文星在电话里向姚盼汇报调查进展,说明所知情况是村里村外多方组合而来。
“村里倒是有人记得涂之庭父女,他们开口会说:哦,记得,是不是那个跳河死麻风医生?”
他上司在电话那头沉默。
挂断电话前,姚盼淡淡地问句:“那些还住在麻风村里人……他们生活怎样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