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岁时,父亲去世,母亲把她接回来,但从未把她接回家。母亲出钱让她在寄宿学校上学,她争取到母亲两年抚养。她卖掉自己所有能卖掉价值,也仅仅只值两年。年满十六岁,她孤身人走进人间炼狱。
她始终孤身人,始终没有离开过炼狱。
那之前和那之后,直以来她是怎生活,作为个小偷,又怎能够知道,怎能够理解呢?
“自己不争气,能怪谁?”母亲临终前百病缠身,在她意识涣散时候,总在喉咙深处吞咽着这句话。其实她只是在迷糊地重复那在她心灵深处歉疚和罪过。
无论多少年以后回想起往事,仍
报名参加交流冬令营,确实抱着种隐约愿望。听说冬令营最后天,会到那个有条彩虹路县城,所以报名。直知道她就在那个县城上学,学校就在彩虹路附近。
也许能见着呢?从来没有勇气去找她,但心底希望能看见她。
直到几个月以后,母亲才告诉,其实参加冬令营时候,她已经不在那所学校。她怀孕,其后堕胎和被学校开除。
母亲应该和学校争取过,但没有成功。毕竟,母亲也不是个总有办法人。
母亲告诉这件事时,已是乍暖还寒初春。那时,新房子过户,们准备搬家。
故事日本连续剧刚刚上映,看过女同学都“哇”声。
个女同学说:涂姝,觉得你和你爸爸样帅,你会帮助所有需要帮助人。
点头说:“嗯,想当和爸爸样人。”
你看,是个如此虚荣、如此热衷表演人。每时每刻都想表演。
你说十三年前,拿走姐姐名字,那是记恨源头,其实不是。
懵然不知嗫嚅地问母亲,搬完家,房子大,姐姐会回来住吗?……
母亲冷淡地说:“她已经走,户口也迁出去。”
想,母亲也许留过她,但没有留住。她应该是坚执地走,而母亲没有坚执地留。
“自己不争气,能怪谁?”母亲说。
们四岁时父母离异,她跟随父亲离家,但户口没有变更。和她名字,仍写在同张户籍卡上,在个家里。十六岁那年,她再次离家,把并不属于自己名字划掉,从此完全和这个家断绝关系。
在外人看来,和她人生,艰难和平顺似乎是各分半。小时候过得更艰难些,后来通过自己努力取得平顺;而她小时候起码衣暖饭饱,只是长大自己不争气——但真实情况是,全部艰难都属于她个人。从小到大,衣暖饭饱人是,她自始至终生活在地狱般艰难里,从未得到刻歇息。
窃取她艰难,结果所有人反而对竖起大拇指。窃走那份艰难仅余价值。
和她,个跟随父亲,个跟随母亲,们从父母那里得到爱似乎也得到平分。有人说,母亲后来还是把那个女儿接回家,因为那个女儿表现得更乖巧、更勤奋,所以另个只能退位让贤——但真实情况是,母亲从来只爱个人。
你知道吗?姐姐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爱。她是自始至终生活在茫茫荒野里那个人。
她比谁都有资格憎恨。而罪过,远远不只是拿走份成绩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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