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衍在彤史司内侍总管进来时候就绷紧神经,他很怕皇帝像前几日那样直接挥手让人下去,那对他通常意味着又个屈辱夜晚到来。
皇帝有皇帝职责,宠幸后宫延绵皇嗣也是他重要职责之,后宫不宁雨露不均是大忌,更何况这多天不翻牌子不进后宫,应该被太后狠狠训斥过吧?
皇帝此时行为验证卫衍猜测,他果然不再像前几日那般直接说个“去”字,而是在考虑今晚要翻哪块牌子。
卫衍跪在地上,眼角余光随着皇帝手指在盘子中移动,待皇帝手指终于拈起某块牌子时候,他暗暗松口气。
他这口气还没出完,牌子又重新落回到银盘中,还是牌面向下没有被翻过来。
景帝越想越快意。
眼见着调羹伸到嘴边,卫衍迟疑下,木然张口。
别说皇帝喂是黑米粥,就算是糟糠猪食就算是穿肠毒药他样会张口吞下。
尊严也罢,骄傲也罢,早就不复存在。所有东西早已在他躺在皇帝身下那夜就被碾得粉碎,甚至因为害怕牵连家人连求死都成奢望。此后每天,每夜都竭力忍耐着,不过是在等皇帝满意厌倦然后赐下死而已。
比起夜夜在他身下承受那些屈辱,此时羞辱又算得什?
安静室内发出细微声响,每下都让身边伺候众人轻微地抖动,唯有跪在他脚边人始终保持纹丝不动。
景帝想起初次临幸过他第二日,也曾喂过他喝粥,那时他执拗而倔犟,就像现在,垂着眼帘扮驯服,但是骨子里倔犟怎都掩不住。
他蓦地想到什,眼神往地上扫去,果然,看到让他怒意继续上升东西。
卫衍手掌正紧紧握着,抵在地上。
“手掌拿上来,松开,平摊,放到朕膝上。”
“朕差点忘今晚还有账要和卿算,赶紧去洗干净,等着朕好好疼爱卿。”卫衍耳边传来皇帝喃喃细语,温柔之中带着说不出来冷酷之意。
看到卫衍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,景帝被他刚才假装恭谨和驯服弄出来
抗拒,不过是让皇帝多些惩罚他理由,让自己多吃点苦头,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什。
卫衍机械地张口吞咽。
个喂,个吃,很快,碗黑米粥就见底。
皇帝最后将空碗搁在桌上发出声响,宣告这顿难捱晚膳结束。
漱口毕,上茶,彤史司内侍总管捧个大银盘过来,银盘里面摆着排排翠玉牌子。
臣知罪?心不在焉地陪朕用膳,连朕说什都没听到,你真明白朕开始因为什而不悦,后来又因为什而动怒吗?
喜欢动不动就往地上跪,喜欢动不动就说“臣知罪”是不是?朕今日就让你跪个够,就好好治治你罪,让你知道什才是欺君之罪。
既然你不喜欢当人以后就当朕狗吧。想到狗,景帝笑容更是充满恶意。卫衍如今这副模样倒真很像他养狗,爪子放在他膝上,仰着头等他喂狗。
“吃吧。”景帝将调羹里粥放到嘴边吹凉,然后递过去。
他等着他说“不”,他等着他挥开他手露出真面目。到时候,就更有理由好好整治他。该怎罚呢?拖下去杖责?还是罚他在殿外跪上夜?或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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