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衍听到有人上前声音,忍不住将头往里面侧侧。
昨夜太过丢脸,虽然在这榻上被逼到流泪是常有事,但是那些源于快乐液体,与昨夜因委屈而流液体,毕竟是两回事。昨夜到最后,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,多日来受到委屈在那时候全部决堤,甚至连小时候被猫抓被狗追,不知道哪辈子伤心都冒出来,到最后哭得不辨东西,甚至连皇帝在他耳边不停地说“都是朕不好”这样幻觉都出现。
尽情发泄后果就是醒来后,他眼睛肿得只能勉强睁开条缝。皇帝发现这事,竟然大惊小怪要召太医。这丢脸事,皇帝都不怕被外人知道,还要召来太医,干脆写份诏书诏告天下,岂不是能更快闹得人尽皆知?
卫衍是这想,不过景帝才不管他是不是觉得丢脸,对他明明不舒服,却硬是拦着他,不让他宣太医来诊治行为,早就肚子火气,见他侧脸不肯给高庸看,当下也不和他多话,硬捏着他脑袋,把他脸转过来。
“不碍事,冷敷下,再睡觉就会好。”高庸看卫衍情形,就知道发生什事,不由得摇摇头,想来皇帝这次是真把人欺负惨,这位才会是如今这番狼狈模样,“天还早,陛下再歇会儿,就让老奴来伺候。”
不过这盥洗应用具,都是心腹内侍们准备收拾,只要留个心眼,自然可以估摸出来皇帝有没有把人伤着。
“看样子是不曾。”福祥摇摇头,昨夜虽然直隐隐听到哭声,但并不凄厉,想来只是皇帝例行作弄,事后收拾时候,也没有发现什不妥,再说若昨夜真伤到哪里,以皇帝当前这副紧张劲头,不可能拖到现在才要宣太医。
高庸进内殿就听到皇帝训斥声,夹杂着两句沙哑辩驳声。
“你这个不懂变通笨蛋。昨夜朕在气头上,要你认错,你乖乖地认个错不就完,和朕拧着干有你好果子吃吗?……好好好,朕知道你委屈。有什委屈不会等朕气消,再慢慢和朕说吗?……现在好,弄成这样,还不赶快让太医给你瞧瞧……”
“臣没事。”
“不用,你下去吧,赶紧让人准备好东西。”
本来兵荒马乱寝殿,因为这句话,重新有序起来。
冰冷湿巾盖在眼上,被体温捂热,撤下,又重新换条。殿内很安静,只有皇帝偶尔绞动丝巾水声响起,这般祥和安静气氛,让卫衍渐渐有睡意。
“卫衍,睡着吗?”过很久,卫衍听到皇帝声音传来,很远又似乎很近,“卫衍,只要你以后乖点,朕不会亏待你。”
被窝里,皇帝刚刚摆弄过湿巾手掌,还带有彻骨寒意,伸过来,握住他手掌。卫衍本想抽出手来,但是皇帝后面那句话,却让他迟疑下,等他回过神来,就发现自己手掌已经被皇帝牢牢握住
“都这样还叫没事,要怎样才叫有事?”
“臣真没事。”
……
“陛下,先让老奴瞧瞧,陛下再决定要不要宣太医。”高庸对于皇帝这些小孩子赌气似话暗暗失笑,若卫大人太懂变通,皇帝恐怕未必会这喜爱吧。
“高庸,你来得正好,快替朕瞧瞧要不要紧?”景帝看到高庸出现在眼前,急忙唤他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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