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毫无声息。
于是平安歪着脑袋想，这人真怪，写字用清水，弹琴弹哑琴。
陆沉却是弹得极开心。小得时候他娘就对他说过，古筝
声音很悠扬，轻轻
拨就是段好听调子，很能打动人。
而古琴，声音又小又沉，弹起来甚至显得笨拙，于是只能打动自己。
古筝是弹给别人听，古琴是弹给自己听。
柳条很松，陆沉手指在这绿色琴弦上轻轻拨
下。
无声无息。
陆沉弯起嘴来笑。
平安就站在旁静静看着，然后就看见陆沉笑。
就像是默不作声昙花现。
别人家都喜欢给孩子讲“匡衡凿壁偷光”、“孔融让梨”、“司马光砸缸”之类……
也许是自己仕途不顺，贺筝偏偏喜欢给贺平安讲“竹林七贤”、“范滂入狱”、“陶渊明解衣归田”……记得有个故事是讲刘伶，他喜欢乘鹿车，且歌且行。他让仆人拿着把锄头跟着，他说，“如果
醉死，便就地把埋吧。”
贺平安边这
胡思乱想着，边跟着陆沉。
陆沉来到河边，在几棵柳树间转悠。有棵弯弯斜插在河岸边，柳枝垂落在河面上，柳絮也散落河面，随春水而去。
陆沉挑几条较长柳条折下。
某个清晨，刚睡醒贺平安睁开眼睛。看见陆沉已经穿戴整齐，抱着那把琴，便要往外走。
“陆沉，你做什去？”
“去……弹琴。”陆沉说道。
“你又要弹啦。”
“嗯。”
至于伯牙子期、高山流水，那是可遇不可求。
所以，陆沉喜欢弹古琴，没有声音也没关系，他是弹给他自己听。
说起来，这把琴是他亲眼看着他娘做出来。
那时陆沉才四五岁，每天他娘都会抽出小段时间来做琴，做整整大半年。
陆沉总是趴在母亲房间外看她制琴，但是从来不问。因为他知道，有天，这
这是他第次见到陆沉笑，额……其实不是。但仿佛就像第次看见他笑似、那样打心底笑。
然后，陆沉就开始弹琴。扬起手，宽大墨袖飞起。
平安立起耳朵，认认真真听着。
他听见小溪泊泊声、听见风入林沙沙声、听见林中鸟长鸣声……
这些都很好听，可是他却听不见陆沉琴声。陆沉弹得那认真，煞有介事。
“你折这多柳条做什？”贺平安问道。
陆沉如既往不理他，找个还算干净大石头，坐下，把柳叶剥掉。然后伸出手来对贺平安说，“借把锉刀。”
“噢。”贺平安掏掏袖子，把小锉刀递给他。
陆沉用锉刀把剥过柳条打磨光滑，再把每根柳条撕成四条更细。
然后，把古琴放在腿上，琴弦取下，换做柳条。
于是贺平安也爬起床跟上。
正值初春，落梅花，开桃花。陆沉腿脚渐渐好起来，他捡根树枝作为拐杖，朝山下走。
贺平安蹦蹦跳跳跟着他，不停地问，“去哪儿啊去哪儿啊。”却得不到回复。
只见前边人墨衣墨发墨琴，春风起，吴带当风、曹衣出水，再把顽固不化古琴穿梭衣袖间、两成趣。六朝旧事随流水，王谢风流亦如昔。
平安忽然想起父亲小时候给自己讲那些故事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