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、就是、有件事忘跟你说。”谭墨闲边喘气边说道。
“何事?”
谭墨闲走到他近旁,“贺温玉,你可不许去寻死。”
“嗯,你刚才交代过。”
谭墨闲苦笑,“是呀,交代过。但是、但是、你定定不能去寻死。”
“回营?辎重营都已经出发,不能回去。”
“真得回去,就下,不误事儿。”
“说不许就不许。”
谭墨闲只好掏出自己写好那张劝降书,“将军,你若不让回去,谭某就只好把这劝降书给撕,并且您放心,绝不再写。”
将军皱着眉看着谭墨闲,他已经把谭墨闲同意劝降事儿报上去,此时若是生变故,还真是麻烦,“你这小子……”
谭墨闲把写好纸笺折起。“要去别处段时间,你要照顾好自己,别又弄得去寻死。”
贺温玉冷哼声,“不劳谭公子费心。”
原本谭墨闲就是不想去那水深火热上梁城才折回京城。现在,他很可能要带着劝降书亲自去上梁城念给他爹听。到时候也不知道又多少人骂他是卖国贼……
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去兮,不复还。”谭墨闲边唱边笑,心想,自己哪里配得上这易水歌呀?人家是去送死,而他,是去求活命。
“谭公子,该上路!”负责送他将军见他竟悠闲唱起歌来,便不耐烦催促道。
幸好,贺温玉力气不大,捅进胸口刀,浅寸、又偏寸。谭墨闲在俘虏营里找到郎中,抢救整晚上,总算是保着条命。
张六九第二天听说美人儿居然没死,便又来兴致。找几个好大夫来,上好药给他用着,打算等人养好再玩儿。
贺温玉醒来时候看见谭墨闲正趴在桌上写字。毛笔分叉,用嘴呵呵,再捻起。个小瓷碗里还剩碗底墨,加水痕迹在碗沿儿留下圈灰色。
“你在写什?”贺温玉问道。
谭墨闲回头望着他,“醒?”又接着又低下头,“在写劝降书。”
谭墨闲突然不知道该怎说话。他刚才快走时候,突然醒悟——依着贺温玉现在这个性子,z.sha只是时间问题
“真,就会儿,绝不误事!”
将军只得答应他。
然后,就看见谭墨闲冲回营房,快得如离弦箭般。他平日懒散惯,还从没有跑过这快。
赶到营房,掀开帘子,谭墨闲靠着门柱气喘吁吁。
躺在床上贺温玉抬头望他眼,冷冷道,“你又回来做什?”
只见谭墨闲突然不唱,怔怔站在大营前,步不前。
“走呀谭公子。”
谭墨闲仿佛没听见般,依旧愣在原地。
“谭公子?谭墨闲!”将军重拍下他肩。
谭墨闲这才回过神来,冲将军笑,“大人,有件事给忘,还得回营趟。”
贺温玉愣下,“你莫不是……要劝谭相公投降?”
“嗯,是啊。”
“还真是错看你。”贺温玉脸色苍白,他支撑在床上坐着,沉声道,“你生在相门,吃穿用度皆受皇恩,不思忠君报国也罢,竟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!”
谭墨闲把笔放下,微笑着道,“哎,是,就是希望能活下来。”
然后,希望你也能活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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