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富山头上
阮富山预感没有好事发生,可人又不得不见,无力吩咐道:“快请。”
杜靖棠神清气爽,长袍马褂穿神精十足,每个步子踏得都是爷范儿,身后如既往跟着众打手,狭长眼睛里透着精细笑,对着阮富山拱手礼:“阮兄。”
阮富山打起精神,挤出丝笑容应酬宾客:“不敢不敢,杜爷快请。”
这时,下人抱着只古董花瓶往外走,阮富山很是尴尬:“哈哈,让杜爷见笑,这…这也是没办法啊。”
杜靖棠叫住那下人,拿过花瓶仔细瞅瞅:“前清瓶子,可惜不是珐琅瓷。值不几个钱。”
阮家老小瞧着来来往往人把家里东西搬走,这次火灾所造成损失是不可估计,偌大工厂夜之间毁于旦,外在资源尚且不谈,单单人命赔偿已经付出巨大。
这件事情全城皆知,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有丝毫空隙可钻,只得倾尽财力赔付工友家属,最要命大约就是无法向胡万七交代。
司令部接到消息,连句体恤话都不曾带到,韩苏把桌子拍个震天响:“们提供安全保护被你们退回,现在出问题阮家要负责到底!司令部派整整六十五人进驻,其中五名专家称得上最大损失,这是张支票就能解决事情!”
送走司令部人,阮富山心力交瘁,坐在沙发上半晌顺不过气来,阮家少爷小姐从偏厅走出来,个个如同霜打茄子沉默不语。
江韶矽轻声说道:“父亲,您上楼去休息下吧,眼睛都熬出血丝。”
尔后他把花瓶还回去,掏出帕子擦擦手,此举颇有侮辱之意,看在阮家人眼里实在扎眼。杜靖棠环视周:“能卖就卖,能当就当,阮兄你这真是砸锅卖铁啊。”
阮富山陪着笑脸死扛到底,寒暄几句之后任由杜靖棠有意无意冷嘲热讽,周佟送来茶水,杜靖棠饮口点点头:“茶倒还是好茶。”
喝会儿茶水,闲聊也到此为止,杜靖棠抬眼瞅瞅阮家众老小,在人群中发现江韶矽,他不动声色挪开眼神,与阮富山直奔主题:“阮兄,还真真是倒霉透顶。”
阮富山急忙问道:“杜爷,此话从何说起啊。”
杜靖棠瞥阮富山眼,从鼻孔里哼笑:“你还是真揣着明白装糊涂,当初要入股你们家这桩生意,投十万大洋进来,分不少全部入你阮家帐,现在倒好,分红是分钱都没有见到,你们家又闹这出儿,真是赔夫人又折兵,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,还不如去投沈家,沈琴维已经走上正轨,大把银子都进钱袋,可只有眼红份儿。”
阮富山颤抖着手示意江韶矽坐到身旁:“韶矽啊,爸爸对不住你啊,原本是想带你回阮家过好日子,可出这个事…恐怕以后…”
旁边阮家少爷小姐听闻此话心里颇不是个滋味,亲生儿女倒是不闻不问,居然先关心起养子来。可眼下这样情况,没人敢计较分毫,怕阮富山年纪大折腾出病来。
江韶矽扶着阮富山回卧室,还没踏出几步,周佟从门外跑进来:“老爷,老爷,杜先生来拜访。”
阮富山怔,回头问道:“杜靖棠?”
周佟点点头:“是,龙门杜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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