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族谱里
才是真。
沈欢欢轻声道：“老是被那样叫着，他们真还记得自己姓孙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姜厌回得平淡。
沈欢欢：“所以就是…族训定下后，村内开始近亲婚配，畸形夭折孩子越来越多，眼见着再过几代就会断后，于是他们把别人孩子拐来骗来买来，从小养着，只当是个村里人，觉得这也算贯彻
族训？”
沈笑笑撇嘴：“贯彻个屁，抛开血缘不谈，那些拐来小孩连族谱都不能进，怎
能算村里人。”
边说着，她边踩族谱几脚。
「天灾人祸，族谱浸污，
族不族。从五十二代起，孙氏子孙应坚守此地，不可外迁，不得外娶，不可外嫁，守佑血脉，代代相连。」
「如蚕如茧，纯洁坚固，执守坚贞。」
「孙七载，清同治甲子年。」
*
沈欢欢紧抿着唇，可以看出来，她现在心情不太好受。
族谱意思很明显，王保民并无子嗣。但按照二壮说法，王保民明明有个儿子，叫王孙，几个月前死于溺亡。
老辈习俗，女子不入族谱，男子六岁或十岁就可入，王孙已经上小学，最起码过六岁。
那这个村会是十岁入族谱。
姜厌看得很细，终于，她指向个名字。
孙良佐。
七载。
孙七载长子，孙戊。
孙七载长孙，孙寒又。
孙七载曾孙，孙百部。
至此，四个主牌位已确定身份，之后族谱上，详细记载着孙百部子孙，从时间上推断，这些人应当还活于世。
姜厌没有参与两姐妹对话，见沈笑笑踩够，她把族谱又拿到面前，自顾自翻着，她还有不明白地方。
她至今不知道那些参须是什东西。
按照沈欢欢说法，成鬼后，鬼表现出来实体物，都是最本质灵体。
馒头里参须不是假。
定有什药材成精。但沈欢欢
但无论如何，事实都已经很明显。蚕村诸人确是近亲结婚产物，拐卖儿童也是八九不离十事实。
目前摆在三人面前，是族谱里姓为什与大家平时用姓不样。
但这或许也不是问题，因为实在太好猜——
蚕村虽然偏僻闭塞，但并不是无法被找到，国家知道这个村存在，甚至还给这个村配置支教老师以提高村里孩童素质，如果全村无论男女老少都姓孙，旁人单是听名字就能发现这个村问题。
所以平日里姓氏是用来混淆视听。
这个名字沈欢欢也有印象，这是程光提到过，他在溪水边遇到放纸船小男孩，七岁，叫“徐良佐”。
所以这个村是六岁就可以进族谱，只是有人不能进去，进去人乱姓氏。
姜厌忽然有些想笑。
她没再多看，径直把族谱翻到最后几页，这几页上，记着孙氏族训。
力可透纸，字字动容，情真意切。
姜厌身子前倾，把手指放在“孙百部”三个字上，而后手指缓缓下移，指向他儿子“孙尚年”，紧接着，又直线下滑，落在“孙保民”身上。
孙…保民？
沈笑笑眨眨眼：“王保民？是他吗？”
“嗯，”姜厌回，“王保民叫村长年叔，村长应该就是孙尚年，也就是他父亲。”
说罢，姜厌手指继续下滑，王保民下方，片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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