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制止准备上前给江苜戴上手铐那个年轻刑警,说:“不用拷。”
江苜闻言,抬眼看唐辛眼,扯出个意味不明笑。
那个笑太过复杂,即使是有多年刑侦经验,眼睛毒辣唐辛,都无法描述。
讽刺、感激、悲哀、无奈……
江苜非常配合跟着他们往车上走,路过凌霄时候,他还是忍不住偏头看眼。
林祥文闻言,猛得抬头看向江苜。
小童还在叽叽喳喳向爸爸讲述自己经历,说:“岛上好多好多小兔子,好软好小。它们跟说话,还请喝胡萝卜汁。”
李老师接过电话,对林祥文说:“小童做个美梦,这会儿有点兴奋。但是没什事,怪们粗心,连他什时候钻进橱柜都不知道。”
凌霄忍不住闭上眼,心脏剧痛。他就知道,他就知道江苜不可能把个无辜孩子牵连进来。
江苜从头到尾,都只是拿自己性命做赌注。
林祥文已经跑过来,看到车里情况也傻眼,他想向江苜扑过去,却被眼疾手快警察拦住,他只能嘴里怒吼:“儿子呢?你把他怎样?他在哪?”
江苜脸上神色动动,说:“他在兔子岛。”
“什兔子岛?”林祥文哆嗦起来,他看江苜像看疯子。怕这个所谓兔子岛是什可怕暗喻。
这时林祥文手机在黑夜中乍然响起来,他接起来。
“喂,李老师。什?孩子找到?”林祥文神情诧异,忍不住看向江苜。
过好几分钟,车门被打开,江苜个人从车上晃晃悠悠下来,站在原地不动。
警察迅速下车持枪指着他,喝道:“举起手!站在原地别动!”
江苜照做。
另有两名警察上前准备解救人质,然而打开车门却愣住。
车里没有人。
那张
他孤注掷,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赌徒。
“那,那哭声?”林祥文挂完电话,仍是不敢相信。他来之前接江苜那个电话,背景音里明明是有孩子哭声。
江苜看他眼,没说话,那哭声不过是他在网上下载录音。
林祥文哪里能听得出来,四五岁稚子哭泣声音本就难辨。更何况他先入为主猜测,以及监控佐证,他坚信自己儿子被江苜带走。
唐辛不可能让他们站在这无休止闲聊,他们得把江苜带走。
唐辛这时夺过他手机,直接摁免提。
李老师声音从电话中响起:“对,小童他在橱柜里睡着,刚刚才醒。”
林祥文似乎不敢相信般,颤声问:“你能让和他说两句话吗”
“可以,你稍等下。”
接着个童稚声音兴奋响起,说:“爸爸爸爸,刚才去兔子岛。”
江苜单眼目光空凉,仿佛眼睛里刚下过场大雪,扬起尘土粘在脸上。
凌霄发现他眼上那个被自己十全大补汤补出来针眼已经破,红红蜿蜒道,从白色眼罩下渗透流出,像是流血泪。
江苜这些天瘦很多,此时看起来,那种孤削更加明显。可是脸庞却充满难以言喻张力,是身处绝境之中和过往刀两断决绝。
他站在漆黑山崖边,像个随时会消失魂。
凌霄看着江苜,只看到个空字。是发自内心空洞,是女娲都补不上空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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