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刺猬回家
。
他暗自想。
***
周崇煜
进屋就冲到饮水机前面，给自己接大杯水，咕嘟咕嘟地往嗓子里灌。
“……怎
回来。”
时针指向十二点钟
方向，窗帘还没拉开，屋里仍保持着夜晚状态。
梁峙斜躺在卧室地毯上，胸口处还放着只口琴。
答应帮朋友写歌还没完成，赤红色midi键盘被他随意扔在手边，连同缠绕线圈，杂乱无章地堆叠在起。
打从上次从中心回来，他已经把自己关快两天时间。
这期间，他作曲两首，录制样歌三段，即兴演奏无意义且接近于噪音口琴小调若干，最后又觉得没有项令自己满意，于是点点鼠标，把所有数据删个干净。
周崇煜垂着头，茫然瞧着自己胳膊，脑袋里那条紧绷许久神经似乎被转移到另外方向——
舒服。
但只是点点。
浑然不觉间，画室里已经走空半。
将画具整齐收进储物柜，周崇煜背上自己包，随着下课人流起走出去。
拿着小刀，若无其事地削完架子上仅剩支笔。
木屑、炭灰，乱七八糟地沾满手。
对照素材，在纸上随意勾勒几笔，粗略刻画出个大概形。先排线，再层层加深，几个小时晃而过。
直到最后不小心将笔头折断，周崇煜也没能将胸口处那股强烈生理性不适感压制下去——
心率快，想干呕。
背后凭空出现男声，将他吓跳。
梁峙没找着拖鞋，光脚走下楼梯，边用审视目光上下打量着客厅里年轻人。
少年满头是汗，侧颊还沾着抹炭灰，见到他明显有些闪躲。
梁峙微微蹙眉，心里已经将周崇煜这个点儿回来理由猜个大概，顿顿才道：“你哥跟
说，你要在画室待到晚上。”
“不舒服，就先回来。”周崇煜冷声解释道，说着
饥饿和困倦不断侵袭着意识，交替着占据上风。
在第三次被自己肚子里咕咕叫声音吵醒之后，梁峙终于意识到，是时候该起来给自己弄点东西吃。
他慢腾腾地坐起，四处翻找着手机。
楼下门就在这时轻轻响下，紧随其后还有隐隐约约脚步声。
晃神半刻，排除掉进贼猜测，梁峙这才想起，家里还有个跟自己同住“问题少年”。
经过走廊，学生们大多去往餐厅方向，周崇煜却在半路折向另边，直奔画室园区大门。
“同学，你去哪儿……”
值班室里门卫大叔端个搪瓷碗，正津津有味地嗦着里面面条，看到有学生走出去，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，“还没到放学时间呢——”
正午烈日之下，周崇煜头戴耳机，早已溜烟地消失在门口车流中。
***
距离上次启动这样自防卫，已经过去足足三个月时间。
瞧着面前未完成画和断掉笔头，周崇煜出神片刻，重新拿起小刀。
小臂上红色伤痕从卫衣袖管下面漏出来，偶尔蹭到还是会隐隐约约地疼。
攥着刀柄手微微捏紧，像是在游移，最后还是落到左臂皮肤上，带着力道，轻巧地划。
伴随着尖锐刺痛，那些凌乱排布红线又多出崭新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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