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梁峙把车开过头,周崇煜略微皱起眉,脸严肃。
“你不回家吗。”
“不回。”像是在故意模仿他说话方式,梁峙目不斜视,侧嘴角微微翘起,问什答什。
抹阴云随之出现在周崇煜眉心,越拧越深。
见他皱眉不语,梁峙这才偏头瞧他眼,忍不住笑容愉悦地多补句。
“古典爵士和迷幻摇滚,不觉得是、两个世界吗。”少年回看他眼。
梁峙勾起嘴角笑笑,眸光被街灯映得明亮。
“好音乐可不只有种,不喜欢把界限分得太明,爵士钢琴家和摇滚乐队键盘手,从来都不是互相矛盾。”
说着,他单手打半圈方向盘,语气轻佻,“怎,来看次演出,忽然对职业感兴趣?”
车驶入地下桥,卷起阵呼啸风声。
暖风开到最大,渐渐将车内那股又湿又冷空气赶去大半。
早起疲惫和长期处在人群中紧绷感互相交织,令他有些昏昏欲睡。
路上车还是不少,梁峙将车开得很平稳。
路口等红灯间隙,他抬眸瞥眼后视镜,本来只是想查看下后车跟车距离,不料却对上周崇煜目光。
淡淡,只看秒就匆忙逃开。
,“出来……透口气。”
额头上忽然多股极轻力道,周崇煜抬眸,这才发现是梁峙用指尖帮自己揪下发丝上沾到彩色亮片。
远处舞台下,由于新乐队登场而掀起声浪层接着层。
低头看着少年人那双写满抵触黑亮瞳仁,梁峙心里软,思忖片刻,最终还是从裤兜里掏车钥匙出来,硬塞给对方。
“不习惯人多话,就先去车上等吧。”
“放心,不是要拐你。”
***
八点半,爵士乐中心。
优雅萨克斯如同丝绸般从演奏厅里飘出来。
手里提着只
周崇煜听完哑,像是被人戳中什隐秘心事似,略有不满地瘪瘪嘴。
隧道里照明灯不停地向后掠去,在前挡风玻璃上倒映出两个人影子,明明共同处在同个画面里,却又显得那割裂和不真实。
“才没有。”沉默片刻,周崇煜才喃喃地回道。
于他而言,对某人产生想要解兴趣,绝对是世界上最为无聊事情。
出隧道,车又继续平稳驶过两个路口,径直从那片熟悉街区前略过去。
梁峙挑眉,“有话想说?”
“没有。”周崇煜淡淡回道,边说边把头扭向窗外。
前排人听罢莞尔,没再追问什,只是继续将心思放回到开车上。
“你……为什跟哥组乐队。”隔许久,周崇煜声音才再次传回到耳边。
梁峙再次抬眸,看向后排斜靠在车窗上少年人。行道树影子正飞速滚动在他面颊,像是场无比安静黑白默剧。
摸摸男孩头上帽子,梁峙笑得缓和,“收拾下,很快就来。”
***
从LiveHouse里出来,户外不知何时刮起很大风。
坐上车,先将发动机打着火,梁峙松松袖口金属扣,耐心地将袖子挽两圈。
车载音响里又开始循环播放那张慵懒爵士乐专辑,周崇煜蜷着身子,正目光呆滞地靠坐在右后排车座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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