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到时候定带您好好看看大海。还要带您去吃蒸鱿鱼和鲜美烤鲽鱼,大婶。多尝尝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东西……
——英玉不用太费心。你父亲去世还没过多久,不用为考虑那多。
——大婶,您这样说可就难过。
——知道,知道,英玉啊。
——咱们这是有多久没见?喜子还好吗?
——都好好呢。三川你忙活那大事,定很辛苦。
——没有,没有。新雨你走这远路才辛苦。
曾祖母对新雨大婶变化没说言半语,但是祖母从曾祖母脸上看到无法掩饰惊慌。
——这孩子就是美仙吗?长得真漂亮啊。
葬礼结束周后,曾祖母带着祖母和妈妈去教堂。曾祖母在弥撒意向上写上曾祖父名字,自她们离开开城后第次做弥撒。那是她可以为信奉上帝曾祖父做最后件事。他过去常跟曾祖母提起他祖先,他讲述着祖先们被捆绑着带到沙南基,然后被斩首故事。这比曾祖母从前听过任何故事都离奇和令人震惊。
他说过,世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,没有人出生便更尊贵或更卑贱。尊贵和卑贱取决于人选择,同时会从行动结果中显现出来。当时他还不到二十岁,曾祖母觉得他说那些云里来雾里去话既好笑又动听。像鸭子成群飞行声音,像,bao雨落在湖面上声音,像阵风吹过树叶声音,像远处传来火车声音——曾祖父声音传进曾祖母心里。靠着那些记忆,曾祖母活下来。
曾祖父葬礼结束后不久,新雨大婶来到熙岭。
当时新雨大婶在大邱家印刷厂上班,据说星期天和公休日也经常要工作。可新雨大婶还是抽空来熙岭。曾祖母和祖母,还有妈妈起去公共汽车站接新雨大婶。那是个潮湿闷热日子,裤管似乎都被汗水湿透。
新雨大婶从汽车上下来,她穿着白衬衫、黑裤子和胶鞋,头上顶着用粉红包袱包着大件行李,正望着曾祖母这边挥手呢。曾祖母走到新雨大婶面前,紧紧地抱住她。新雨大婶用双手抓着头顶上行李。客运站入口弥漫着公共厕所味道、人们身上汗味还有烟味,曾祖母紧紧地抱着新雨大婶,久久不肯松开手。
新雨大婶看着三岁妈妈露出灿烂笑容。
——美仙啊,这是姨祖母。说,“您好啊,姨祖母”。
妈妈抓住祖母裙角躲到祖母身后。
——路上很累吧,现在咱们走吧。新雨啊,跟来。
从客运站回家路上,新雨大婶说她在公共汽车上第次看到大海。本来在打盹儿,睁眼时看,好大片水啊,大婶说刚开始都不知道那是大海。
——把行李给吧。
听到祖母话,新雨大婶把行李递给祖母,这才用双臂环抱住曾祖母。新雨大婶轻轻拍打着曾祖母,祖母看着新雨大婶,感觉她老很多,就像变个人似。她脸上布满粗大皱纹,手也像老人手样。大婶瘦很多,身材好像变得更瘦小。为什会变成这样呢?祖母惊讶地望着新雨大婶。
曾祖母依偎在新雨大婶怀里很久,然后脱出身子抓住新雨大婶肩膀。
——是新雨吗?
——是啊,是,新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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