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照相馆,她们去乌龟海岸。天气很热,但海边吹着凉爽风。新雨大婶屁股坐到沙滩上,望会儿大海,然后脱下胶鞋和布袜,把裙角拉到膝盖处,向大海走去。个大浪打过来,水漫到小腿,新雨大婶尖叫着大声笑。她又试着走到更深地方,当海浪扑过来时候,就像孩子样大叫着跑回沙滩上。她向看着她祖母、曾祖母和母亲挥着手,在海边玩儿很久。
“那天,新雨大婶在海边玩儿很久。”祖母以这样方式记住那天。那天,有“新雨大婶”,有“大海”,还有“玩儿”这个词。这些词都是祖母喜欢,因此她无法忘记那天。
玩会儿,新雨大婶边拧干湿透黑裙子,边来到沙滩上。祖母把个黑色皮球扔向新雨大婶,新雨大婶捡起落在脚前皮球,扔给曾祖母。曾祖母后退几步接住球,把球扔给祖母,祖母又把球扔给新雨大婶。就这样,三个女人在沙滩上相互传着球,看着彼此为接住球而手忙脚乱样子,哈哈大笑。
那天大海不再是祖母印象里熙岭大海。既不是思念着明淑奶奶、新雨大婶和喜子,觉得自己好像被囚禁在熙岭年幼祖母大海,也不是抱着发烧妈妈瑟瑟发抖地去找医院途中看到汹涌冷酷大海。那天祖母不需要看任何人眼色,只是尽情地笑着,喊着。
新雨大婶又住晚,第二天大早就回大邱。她嘱咐说照片出来定要寄到大邱,下次大家在大邱见。可能是在海边玩天缘故,新雨大婶苍白脸晒得通红。她拎着粉红色包袱上公共汽车。这次包袱里装满干鱿鱼、干贻贝、干海带、干昆布、干鳀鱼、干明太鱼。祖母知道,曾祖母为准备这些礼物,用掉部分攒很久钱。汽车驶出车站时候,曾祖母看着汽车背影不停地挥手。那天大家都笑着说再见。
——觉得好可惜。
——什?
——和你在起这些时间太可惜。
新雨大婶好阵没有回应。
——觉得可惜话就会难过。已经足够,你就想着这样已经足够,不行吗?你就想着们能成为朋友已经足够,这样想不行吗?
回到家后,祖母犹豫片刻便拿起铅笔开始写信。“喜子啊,是,英玉。好久不见……”
祖母寄出信后不久,喜子回信。
写给英玉姐姐
姐姐,你过得好吗?已经是炎热夏天。熙岭那边怎样?阿妈从熙岭回来后,告诉大叔事情。
这几天经常想起大叔,走在路上时候
——……
——不希望三川你感到可惜、惋惜,然后难过。
听这句话,曾祖母没有做出任何回答。
新雨大婶提议起照张相。她说,因为不能经常见面,希望想念时候可以拿出照片看看。曾祖母和新雨大婶穿着白色韩式短袄和黑裙子,带着祖母和妈妈去照相馆。
祖母还记得曾祖母边看着镜子边整理头发样子,以及曾祖母和新雨大婶不自然地坐在那里看着摄像机样子。摄影师说:“请笑下。”两人不好意思地笑。“再照次。”摄影师说完,新雨大婶把只手放在曾祖母手背上。闪光灯响,两人像小孩子样眨下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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