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围墙和大院子别墅共两排,别墅北面,还有三座多层住宅楼,零星地亮着几只窗口。姐姐带着,走进前排靠近中间两扇打开着铜铸大门,两侧门墩上,各有个很大灯罩和里面瓦数极小灯,在寒夜里瑟瑟缩缩。姐姐还是摁下门墩上门铃,听到里面响起《娃哈哈》音乐声。过几分钟,对着院门客厅里亮起灯,姐姐突然回头冲说,这咋问呢?
下子慌。
来路上,心里虽乱麻样地纠缠着,但还是断断续续,想路。想母亲在时种种,想象母亲自决前可能吵闹,挣扎,痛哭,想母亲怀着怎样心情,通过什方式搞到足够量安眠药,又以怎样决绝吞进肚里。片片断断父亲影子,无不是凶神恶煞,青面獠牙。
就要面对逼死母亲人。
心却慌。
因为她直坐在离两步远床边只旧沙发上,同说她大女儿事。她说,你那个大姑姑啊,木讷得很——最后次醒来,看到夕阳搭在小小窗户上,看到奶奶手里从乱线团变成鞋垫再变成捧秕谷,听到奶奶长长地叹口气,说,就这样,嘲(傻)死,哎呀,你大姑姑啊,就是嘲死。在满屋酸唧唧空气中把眼揉亮,心想这屋里大概比橡胶厂还有毒。
那天傍晚,告别奶奶爬上三楼,敲门,父亲手里握着双筷子给开门,劈头就朝吼,你疯哪里去?
饭桌上香喷喷,几只塑料袋里盛着凉拌猪耳朵、糟带鱼和炸藕盒。没有多想,到卫生间洗洗手,抓块藕盒填进嘴里。
想起来,其实那天,去厂里,就是想找聂莺阿姨要块橡皮。聂莺阿姨是厂里会计,去厂里时常带玩,她办公桌上,有好几块得力牌大橡皮。
是,说这多,就是想说,这个冬夜,在去厂里路上,突然想起聂莺。原谅有点不想叫她阿姨,此刻,不知道为什忽然想起她,心里突然变得沉重而不祥。
后来,想起姐姐当时话,咋问呢,明白姐姐和不样,不知道真相,只知道母亲急病离开。而姐姐,大体知道是咋回事儿,
幼年时从家到工厂段遥远路程,今夜好像也就十来分钟就到。记忆中路边杂草中两扇大铁门,换成齐整绿化带后明晃晃电动伸缩门,门边间值班室变成长排值班室连带着平顶车库。进门向北左边早先两排用作办公室和仓库平房,变成座五层高大楼,楼前有座很高灯杆,上面刺眼灯光,不断变换方向,照得周围如同白昼。灯杆东边,是排排厂房。
从来不知道父亲工厂已经成这样,只知道他不断换车,直当他司机国华叔叔不断变老。
不变,是还未等进厂区,就被浓浓硫化废气呛到。想起从前父亲话,是,他说得对,这样地方待长,是对身体有害。
显然,姐姐对这里很熟。在门口,她先是放下窗玻璃同值班人(已经不是早先韩大爷)打招呼,而后七转八转地给姐夫指路,最后,车子停在厂区东北角块停满车辆停车区边上。
姐夫还是坐在车里等们,下车回头看他,看到他在放平椅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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